根据老人的记忆,秦安带着她来到开阳区的一个城中村,狭小的巷子中不时有老鼠窜来窜去,密集的楼间距显得非常压抑。
“家,家。”随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老人记起更多的事情,独自走在最前面,秦安则拿着绣花伞紧紧跟在后面。
突然,一股冷意包裹住秦安,他的全身缠绕着血红色的雾气,脑海里响起离夏的声音,“有监控。”
秦安抬头瞟了眼,一个黑色的监控摄像头正在不远处对着他,但有了离夏的帮助,监控并不能拍到他的身形,也就没过多在意就跟上老人。
“看来老人的灵体也和你要找的那些东西没多大联系。”秦安盯着老人的背影惋惜道,十年前他见到离夏时,离夏是处于濒临消散的重伤状态,靠和他签订契约,共享生命才存活下来。
他多次问过离夏是什么才能让她受如此重的伤,离夏都避而不谈,因为只要谈论到它们就会被感知到。
她不想秦安陷入危险中。
“这三个月来,越来越多的灵体复苏,背后肯定有东西在推波助澜。”离夏肯定道,如果不是已经确定老人和那些东西无关,她也绝不会贸然在电梯里现身。
前面带路的老人在一栋二层小楼停下,机械地敲着门,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看起来情况很不稳定。
“等下她要是想杀了那个孤儿要出手吗?”在拐角处,离夏漂浮在半空中,拖着下巴问道。
“我们没有资格替老人做决定,想怎么做都是她自己的选择。”秦安靠在墙边,悠悠道:“一句原谅从别人口中说出来非常简单,但是没有经历过相同的痛苦,是永远没办法对身处其中的人感同身受的。”
“幸好十年前碰到的是你,真是让我越来越喜欢了。”离夏笑得眼睛眯成月牙。
秦安没有回答,他这些年来帮助解脱的灵体也不少,每次看到它们的记忆都已经让他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无法想象亲身经历这些事的人会承受多大的痛苦。
离夏突然没入秦安的身体中道:“房子里面有问题。”
老人敲门的频率越来越频繁,房子里面却始终熄着灯,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秦安这才发现空气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皱着眉走上前,用绣花伞轻轻一碰大门,血雾钻入门锁中,大门就应声而开。
更为浓烈的血腥味铺面而来,老人已经抢先一步进入,消失在黑暗中,漆黑的房子到处弥漫着不安的气息。
秦安却已经习以为常,进去之后顺手就把房门关上,闲庭信步地顺着血腥味飘来的方向走去,有了离夏的帮忙,他就算在黑暗中也能清楚地看到东西。
客厅中,电视还在播放,一个上身赤裸的男人仰面躺在地上,双手紧紧握住插在自己心口的刀,看姿势好像是自己将刀插上去的。
老人站在男人边上,脸上的表情充满悲伤,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和解脱。
秦安走进一看,确认这就是老人收养的孤儿,男人面部狰狞,最为诡异的他是没有眼睛,不是眼睛被挖出,而是似乎从来没有眼睛这个部位,眼眶处平滑完整。
“这里有诞生过灵,但是不见了,浴室里还有一个人。”离夏平静的声音响起。
秦安转头进入浴室,墙面溅满血迹,洗漱台和镜面都有血手印,残碎的尸块在浴缸里浮沉,只有一个女人的头颅保存得相对完整,眼睛瞪得浑圆。
是那个孤儿的老婆。
空气中残存的些许灰雾被秦安所吸收,这是女人所残存的执念,还没有到可以诞生灵体的程度,只有片段记忆。
今天吃完晚饭后,一向懦弱的男人,不知为何突然抽出尖刀对她下了毒手。
秦安皱眉,并不是害怕,十年来经历过离夏的无数次摧残,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为恐怖的程度。
只是在奇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事,因为从老人的记忆中,男人一向对老婆言听计从,包括将老人赶出房子也是因为被这个女人所教唆。
残存的灵只有死前的一小段记忆,秦安实在无从推测,而且按照离夏的说话,诞生的灵体极有可能是男人的,却不知所综,照理来说刚刚诞生的灵体是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所在地。
“这个月以来,星海市开阳区已经发生五起自杀事件,死者的眼睛部都变得光滑平整,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共通点,希望有线索的市民积极向有关部门提供信息。”
正在播放的电视突然跳出这么一条紧急报道。
那么眼前的男人应该是第六起,甚至更多。
秦安沉默着在房子里寻找起来,却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似乎就是男人突然发疯,杀了妻子一样,如果不是眼睛处的诡异处,这是最合理的结果,秦安一无所获后站在墙面前,看着两人笑得幸福恩爱的合照长叹口气。
照片应该是前几天拍摄的,照片写有日期和拍摄的照相馆。
他倒不是可怜两人,只是心里隐约觉得离夏的话恐怕是真的,有某种东西在黑暗中刻意制造灵体。
“看来需要好好查查这些死者的情况了。”
一直站在男人身旁,一动不动的老人突然转过身对秦安轻轻点头,露出一个笑容后便化为灰雾飘散而去,老人的执念完成后,身为无常灵体的她没有执念的支撑是坚持不住的。
一点幽光在灰雾飘出,没入秦安的心脏处,这是老人的感激。
秦安抬起手臂,手腕处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