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床在不断摇晃间发出吱呀声,原本叠得整整齐齐的湿被子已经悄悄隆起,五张惨白的人脸从被子里漏出来,双眼的泪水止不住地留下,看姿势判断她们应该是在被子底下缩成一团,在不停打哆嗦。
秦安呼着白茫茫的水雾,忍不住直搓双臂,之前房间里虽然阴冷,但觉不会像现在这样刺骨,感觉就像是突然从夏天步入了冬天,他只是站在宿舍中都觉得冷的不行,更别说那些裹在湿被子的女生。
他盯着那张空荡荡的床,正在疑惑这张床上为什么没有人,因为出现的五个女生只是无常级灵体,引发不了这么大的威力,也不值得他注意。
阳台上的灯亮了起来,一个头发披散,浑身上下不停滴水的女生背对着他坐在栏杆上。
“正主出现了。”秦安身上缭绕着血雾,虽然还是觉得凉飕飕的,但已经舒服了许多,不会再像有人拿着针往皮肤里戳般的刺骨。
他放开手中的绣花伞,但伞却没有落下还是凭空漂浮着。
如果细看的话,可以发现秦安脚下多出一道长发飞扬的身影在拿着那把绣花伞。
“这是个凶煞,其他五个灵体看样子是被她束缚在这里忍受折磨的。”离夏提醒道。
秦安只是瞟了一眼那几个泪流不止,冻得说不出话的女生,就往阳台走去,他已经猜到那些灵体的身份了,这是女生对她室友的报复,将自己经受的痛苦全部奉还到她们身上。
他不想进行干涉,只想将老七带走,谁都没有资格替受害者做出决定,唯一能做出决定的只有他们自己。
“打扰一下。”他敲动阳台紧锁的玻璃门,担心女生听不到,还特意提大音量道:“有没有看到一个穿西装的沧桑男人,不怎么会说话,看起来像是个社畜。”
“他还欠着房租没有还,我特意来找他要债。”
女生没有回应,一直低垂着脑袋,秦安刚想掰动门上的扣锁,一股拉扯力传来,眼前的场景就发生了变幻,一步未动的他居然和女生调换了位置。
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湿透,而且与宿舍里不同的是,阳台外寒风呼啸,冷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刮得他生疼。
“灵域么?这是要让我体验你当时的绝望?”秦安转头回望,刚好对上女生那双充满怨恨的眸子,“还想着和你好好谈谈,现在看来你好像没有这个意思。”
话音刚落,玻璃门便支离破碎开来,像子弹般往宿舍里直冲而去,半身红裙的离夏赤裸着脚踩在地板的积水上,水面顿时荡漾开来,倒映出她带着病态笑容的俏脸,血色急速扩散,
墙上的水珠也变成了血水,血腥味充斥整间宿舍。
女生浑身上下扎满了玻璃,黑雾从伤口处弥漫,她发出尖锐的惨叫,温度再降,大片大片白色的冰霜挂满整个房间,连血水都被冻住了。
但血水仿佛是具有活性一般,刚结成冰,就可以看到它在蠕动,在冰面上崩出条条裂缝,渗透出来,然后并且凝聚成张张扭曲的鬼脸,发着怪笑冲女生撕咬而去。
女生看着来势汹汹的血色鬼脸,原本满是怨恨的脸上被恐惧取代,就算是灵体,只要没有丧失理智,都拥有和常人一般无二的情绪。
她立马意识到眼前拿着绣花伞的女子不是自己可以应付的,抓住手机,浑身破散开来,形成一滩冰水,飞快往门外涌去。
宿舍门就近在咫尺,只要能够逃出这间宿舍,她就能消失得无影无踪,融入到黑暗的校园中。
她发现虽然那扇门就在那里,但无论自己怎么跑,都无法和门拉进一丝一毫的距离,反而还有越来越远的趋势,那似乎就是永远无法抵达的终点。
紧接着一道身披大红嫁衣,化着精致妆容的身影突兀地出现,挡在门前,冷漠地盯着徒劳挣扎的女生。
没有拿着绣花伞的女子那么恐怖,但这也是一个不弱于自己的凶煞!
女生绝望地停下脚步,重新凝聚成人形,无助地看着眼前的嫁衣女人和身后不断迫近的鬼脸,在她情绪的影响之下,就连阳台外的寒风都发出呜咽声。
秦安把玩着胸前的婚戒,跳下栏杆,刚刚就是他让卫文婷出来帮忙的,毕竟身为凶煞的灵体,一身能力都稀奇古怪,还是保险一点来得好。
而卫文婷的能力,他将其称为咫尺天涯,可以无限拉远和拉近相对距离。
秦安制止住躁动不安的离夏,让她控制好那几张比成人还大的血色鬼脸,眼前这个灵体拥有理智,他想先了解情况,毕竟直接吞噬进去虽然能够得知部分记忆碎片,但都不完整,难免会遗漏掉重要的信息。
“有没有见过一个身穿破旧西装的社畜?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但他就是你之前一直拨打的那个怪谈号码形成的灵体。”秦安重新问了一遍,看着女生的脸上发生变化,心里知道有戏。
离夏明明感知到附着在老七身上的气息就在这里,却始终没有找到他的踪影,很有可能是被隐藏起来了。
“他在你的手机里?”女生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手机,引起了秦安的注意。
女生抬起头,表情变得狰狞扭曲,身上滴落的水变成粘稠深邃的黑色,一滴到地面上就会晕染出成片的黑色,犹如墨水一般。
“我劝你最好不要玩命。”秦安识趣地躲到离夏身后,目光平静如水,悠悠道:“我同情你的生前,但这不意味着我的同情是廉价和毫无限制的,如果你还要动手的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