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事情一旦同那“冰魄”扯上关系,准得棘手。对于那“冰魄”上漂浮着的千百荒魂以及霍君宵折在里头的那道命魂,白柯还印象深刻着呢。
这次听恒天门掌门以及几大长老的口气,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似乎一直在以某种方法压制利用着这块“冰魄”,数百年一个周期。而最近却不知被什么意外给打乱了节奏,导致他们有些压不住阵了。
这“冰魄”如果压不住会怎么样,白柯有点不敢想象,他虽然没经历过,但是从君宵他们的只言片语里也能略微窥见当年生灵涂炭的一角了。
不过比起这冰魄,打完一场刚落地的君宵和余贤显然更为关心另一个问题——
“恒天门的望天崖居然还在?”余贤挑起了眉毛,显得很是诧异。
“如此看来,当初的传言怕是个幌子。”君宵缓声道:“望天崖未毁,那崖上的人——”
“还活着!”余贤面露欣喜之色,转而又满是感慨地苦笑着叹了口气:“怪不得咱们出关后遍寻千年杳无踪迹,看来还疯魔着呢……”
“当初是他自己将自己圈在那重重禁制之地,只是现在,听恒天门众人之言,倒更似是被圈禁了。”君宵道。“我刚入恒天门那日,曾听闻这恒天门的掌门同长老议事,说是打算先养出两颗药试试药性,确认无误才送去给某个人,并且强调只有一次机会……这话现今想来,十之八·九说的便是他。”
“哦?”余贤瞥了白柯一眼,“用这闷蛋养的药,是为了给他?呵——”
他顿了一下,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道:“不论那药是助他还是害他,恒天门这帮子都是在闷声作大死,他若是哪天有三分清醒得知那药是用谁炼的……呵呵。”
白柯:“……”当着被炼药的人说这些云里雾里的真的好吗?
不过这些对白柯来说都不算是重点,他目前最关心的还是桃花坞那一带的安全。
见余贤和君宵三两句商量完便打算去探一探望天崖现在的确切位置,他急忙拽了拽君宵的袖子:“等等!”
君宵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拽着的袖角,愣了片刻:“怎么?”
“能不能帮我个忙。”白柯指了指这堪比针孔摄像机的洗墨池:“看看桃花坞那一带的情况。”
余贤抽了抽嘴角:“闷蛋你当这玩意儿指哪儿打哪儿啊?”
白柯一愣,这才想起来这洗墨池之所以能像个针孔摄像机似的看到恒天殿内的情景,是因为来恒天门的那天,君宵顺手在恒天殿内一角留了一道符咒,恒天掌门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
桃花苑那地方挺偏,白柯没提过,显然君宵也不可能没事做去人小区门柱子上落个符。
况且在白柯碰到这一系列事情之前,胖姨就跟他交代了一句,说是她和粽子他们老家有些事情,要回去一趟,大约十来天的样子才回来。到现在算起来他们走了还不到十天,或许还没回来,碰不上鸿贤去桃花坞那一片搅合的时候。
不过白柯还是有些不放心。
虽然这么多年的相处里,白柯并没有发现胖姨他们有任何异于常人的地方。但是他们比普通人清晰得多的轮廓始终让白柯心存疑惑。他隐隐之中,总觉得恒天门这次的举动,会把胖姨他们牵扯进来。
君宵见他神色有些犹疑不安,便拍了拍拽着他袖子的手,道:“我去那一带看看。”
“……你认得出胖姨他们?”白柯问。
“把那附近疑似恒天门弟子的人一并拎回来不就成了。”余贤袖袍一挥。
林桀抽了抽嘴角:“……要是把无辜人士错认成可疑分子了呢?”
“不要随随便便怀疑老祖宗的辨识能力。”留下这么一句话的时候,余贤的踪影已经消失了。
林桀掸了掸袖子:“嗻——”
白柯:“……”
“这两天若无事便留在此境,恒天门的那些污杂之事即便变故横生,也暂且扰不到这里。我和师祖去去就回。”君宵交代了一句,也紧随余贤之后离开了秘境。
两个坐镇的大神刚走,刚才不知溜达到哪儿去的花生米嗖地从天而降,以一种和它威武雄壮的体态极为不符的活泼姿态猛地扑向白柯。
“噗——”躲闪不及的白柯被这庞然大物差点扑出心头血,挣扎了两下,无奈地拨开一头一脸的兽毛,艰难地道:“你这两天吃了什么,怎么又沉了好多……”
林桀抬起花生米的一条后腿,扛在肩上,然后使出吃奶的劲拖了半天,才勉强让死皮赖脸扑在白柯身上把自己当猫儿的蠢兽给挪开了一点,让白柯能从千斤压顶中逃离出来。
一贯不装逼毋宁死的白柯回回碰到这巨型宠物都被搞得形象全无,相当狼狈,脾气都快被磨没了。
他匆匆站起来深深吸了两口气,然后木着脸掸了掸身上的灰,冲身后的屋子道:“你不是想吃烤肉么?”
“吱呀”一声,白子旭开门一脸兴奋地探出头来:“怎么?烤什么肉?”
白柯指了指又想扑上来的花生米,面无表情道:“这么大块肉,够烤十天半个月了。”
白子旭撇嘴:“毛太多,处理起来太麻烦,不好烤。”然后一脸嫌弃地关上门继续闷声看书去了。
花生米维持着扑的姿势僵硬数秒,然后伤心欲绝地轰然倒地,扬起万千尘土,呛了离它最近的林桀一头一脸。
林桀:“……”受伤的总特么是我。
他正“呸呸”吐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