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也是无奈,现在全员带伤,尤其罗二动不了,能突过公路,已经万幸了。再带上女的、老的,甭管多老实,也是拖后腿的。一旦拖了后腿,会死人的。
“先生,你听我说。现在罗的伤很严重,要不及时手术,他会死的。”玛丽看着罗二,满眼的悲伤;罗二流了多少血,她是知道的。
不顾霍顿教授的拉扯,玛丽苦苦哀求,“让我带他去野战医院,美军的野战医院,那里有军医,可以给他做手术。”
玛丽用生硬的汉语,急切地说着,她想救他,他已经耽搁不起了。尽管是敌人,那是国家的敌人,自己又不是士兵;现在,她不想自己的恩人,死在路上。
大力搓搓手,有些为难。从这里到咸光,不一定能马上找到队伍,就算万幸马上找到了队伍,想起营部的卫生员,做手术?做梦吧。
回去是个死,被敌人抓住,按罗二的性子,怕也是个死拼。见几个队员沉默,大力叹了口气,狠狠心,“兄弟,一定要回来。”
拍拍罗二的肩膀,大力依依不舍,战场无奈地丢下伤员,对于一个军人,那是耻辱;为了救命丢下他,也让大力很是惴惴不安。
“您放心,我起誓,一定会看护好他。”玛丽很高兴地看着罗二,眼里已经没了大力。
趁着公路空隙,大力带着三名队员,消失在对面的树林里。玛丽把罗二抱在怀里,等了一会,让霍顿教授上公路拦车。
对于玛丽怀里的伤兵,虽然间接救了自己,但是应该揭发,敌人就是敌人。霍顿教授很爱国,但更爱惜自己的声誉,声誉就是名声,就是财富。一旦自己被俘的事情泄露,对自己的面子是个大麻烦。
在看见几名美军士兵,向自己跑来的一瞬间,霍顿教授改变了主意,开始呼叫救护兵。
在霍顿教授跑上公路的时候,玛丽怀里的罗二,轻轻抽动着鼻子,依旧闭着眼睛,嘴角挑起,笑骂着,“该死,你喝老子的血。”
草丛里,大灰那硕大的脑袋一闪,从荒草颗里冒了出来,吐着舌头,尖利的獠牙,挂着丝丝血肉。听见罗二的骂声,紧紧闭上了嘴巴。
至于平壤机场,人民军军官驻地遭遇狼袭,导致一人伤亡,所引起的混乱,罗二根本没有兴趣去想,只是在嘴里喃喃道,“造孽吧你。”
玛丽根本分不清狼狗和狼的区别,以为大灰是罗二的狼狗,爱屋及乌,招呼大灰一起,上了公路。
有漂亮的玛丽在,事情很顺利。霍顿教授拦下一辆军卡,在一帮美军的热情帮助下,把罗二台上了车,急匆匆开往咸兴美军野战医院。
军卡开走后,对面的树林里,大力慢慢收回枪。刚才,他一直瞄着玛丽,其他人瞄着霍顿教授,一有异动,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开枪,然后去抢下罗二,大不了再跑呗,习惯了。远望着军卡离开,很久,队伍默然消失在树林里。
坐在军卡上的玛丽和霍顿教授,浑然不知,自己刚刚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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