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对方的阵脚已经乱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在威胁什么了。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更何况自己眼前的还不是什么兔子,到底也是个使者啊。逼太急了,总是不好的。
公孙玲珑招呼过自己身边的下人,低声命令道。不过一会的功夫,就见那仆从,从后面牵出一匹白马来。那白马全身净白如雪,眼睛乌黑如墨,到的确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好马。
“此白马乃是我公孙家代代相传的传家宝踏雪,我们便以此为题,如何?”虽还是问话,可是这一次公孙玲珑的口气,确是和之前相差极大。不但没有了丝毫的轻蔑之意,就是连题目,都是抢着要的。
朝凤笑笑,也不予她争论,点点头便依到:“好,就以马为题。”
“错了,是以白马为题。”出乎意料的是,朝凤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公孙玲珑就开始反驳道。她的声音极其的尖锐,这样乍一听,简直就像是被开水烫到了一样,叫人不寒而栗。
朝凤皱皱眉,心里暗道,莫不是自己刚刚做的太过了,把她吓唬疯了?虽是这样想的,可是朝凤还是按捺住自己的脾气,笑笑问道:“先生说以此马为题,在下也同意以马为题,何错之有?”
“本次辩合是以白马为题,并非以马为题。”公孙玲珑摇摇头,一副理所应当应当的样子。倒是叫人看着心里便觉得变扭。
这一下不知是朝凤的心里有了疑惑,就连下面看戏的朝臣们,心里也越发的好奇了起来。其中有一个按捺不住好奇的,张嘴便问道:“难道对于公孙先生而言。白马与马这两者之间有区别?”
“难道对于兄台而言,白马与马这两者之间没有区别?”公孙玲珑张张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就像是那个大臣,是犯了什么极其可笑的错误一般。
这个表情朝凤简直太熟悉了,就在刚刚,和日轮讨论太阳的问题的时候,公孙玲珑便用过这个表情,来暗中引导对方跟着自己的思路。不过可惜,同样的招数,可不能再自己的面前使用第二次了。
“世人皆知。白马也好。黑马也好。原本都是马。”朝凤也不理会公孙玲珑的反问,干脆就单独开辟出来一条路子。既然你要说,那我就陪你说。只要你能说下去便好。
可是对于朝凤的回答,公孙玲珑却显得极其的不满意,连连的摆起手:“错了错了,简直是大错特错。白马怎么会是马呢?”
“白马非马,公孙先生何出此言?”对于公孙玲珑的再三强调,在场的众人的心也都跟着高高的的提起了。她刚刚是如何反驳青书,日轮的场面,现在还回荡在眼前。毫不夸张的说,现在在场的人,几乎是好奇她会如何反驳朝凤的。
毕竟对于西北这样的地方来说。马可以说就和身边的朋友一般。任你在舌灿莲花,这有的事情,还是不可以否定的。
“这世上马的颜色繁多,白、黑、褐、红、黄、灰,各色皆有,关于这一点,不知道在场的诸位可知道吗?”面对质疑,公孙玲珑也不着急。反而背过身子,用脸朝着在场的诸位大臣慢慢的问道。
匈奴的男子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开始在马上颠簸了。毫不客气的说,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这么多年来,什么样的马没有见过?当场便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当然知道。”
见在场众人的反应如此一致,公孙玲珑的嘴角,就像是天上的新月一般,不住的往上勾:“如果你的坐骑是一匹白马,别人借去骑了一天,第二天还给你一匹黑马,告诉你说都一样,反正都是马,你能同意吗?”
“这个……”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一下,匈奴人爱马如命,甚至对待马,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哪个当家长的,会容忍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换掉,自然是不会答应这样的事情的。所以马上便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呃,不能同意。”
听到这个答案,公孙玲珑的嘴角挑的更高了,就像是偷吃到了葡萄的狐狸一般“反过来看,如果有人说马等于白马,或者马等于黑马,那岂不是说,白马等于黑马?所以,马不等于白马,这话对吗?”
“这……”在场的大臣先是一愣,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虽然都知道,自己又叫这个臭婆娘涮了,可是事实上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见原本热闹的场景突然变的鸦雀无声,公孙玲珑便知道,自己的计谋又成功了。当场耸了耸肩,调笑道:“这就是了,既然说马不等于白马,那我说这匹白马不是马,有什么错误吗?”
面对这样的追问,偌大个朝堂既然没有一个人能说些什么反驳一下的。小小的议论虽然有,可是真正能推翻这个命题的人,却是始终都没有站起来。
“先生错了。”就在公孙玲珑洋洋得意,想要宣布赛果的时候,一旁安安静静看戏的朝凤突然出声。
这一出声可把公孙玲珑吓了一跳,毕竟刚刚的威胁还在耳边回响呢。打赌输了的代价,也实在沉重了些:“哦?莫非娘娘还有什么话要说?”
“先生的道理貌似有理,实则荒谬。所谓白马非马之说,虽然听上去无懈可击,但是世间许多不变的事实,并不会因为一场辩论的胜负而改变,即使名家言之凿凿地说:白马非马,但是马不因为这场辩论就在世上消失了,这样的天地大道,才是儒家修言的目标。”朝凤笑笑,淡淡的说道。
出乎意料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