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耸了耸肩,他的目光透过白人高大的身躯看向周天明,似乎想看见周天明有没有遭受什么偏暴力的待遇。但原本就窄小的角落一时挤了三个人,卡夫卡很难再看到周天明的身影。
“如果没有异议的话,他的这一份我们就代为收下了。”这名面容粗犷的白人戏谑的看了眼卡夫卡,伸出一只强壮而有力的手来,“我想你不会有异议的吧?”
“如果那么想要食物的话,就把我这份拿走吧。”卡夫卡还没有回答的时候,凯莉走到他的身旁,她将刚刚领来的食物递给那白人,“女孩儿要控制饮食,不是吗?”
白人走上前一步,强壮的身躯几乎贴着她的胸口,“我可怜的,迷路的小姑娘。失去了可爱的弟弟,很是令人悲痛呢。”白人的英语尽管并不怎么流利,但他在极尽嘲讽之能事方面还是相当有天赋的。
“你一定很想知道他的下落吧?要知道,无缘无故的在船上失踪,多半便是被丢下海喂鲨鱼了。你知道鲨鱼吗?那是一种一口就可以将你娇嫩的身子咬为两半的动物…”白人不停地在凯莉耳畔聒噪,“如果我是你,就会从他失踪的事情中得出一个教训,那便是不要招惹你不该招惹的人。也不要多管你不该管的闲事。”
白人大汉说到这里,粗鲁的一下打翻了凯莉捧着的碗,清粥与面包散落一地,“我只要他,那个废人的那份食物。”
他直视着凯莉那双蕴着怒气的眼眸,忽而哈哈大笑起来,“我喜欢你现在的神情!你知道吗,这是一种弱者最爱表现出的神情!他们通常什么事都做不了,在自己被欺侮的时候,只能无助且懦弱的露出一种近似于愤怒的表情。而实际上…”白人大汉踏前一步,强健有力的手卡住凯莉雪白的脖子,“你知道吗?当我这样,这样扼着他们脖子的时候,他们那愤怒的神情便会变化了。会渐渐变化为…嗯,恐惧,畏怯。”
他嘴巴上滔滔不绝,手中力道也渐渐加大。凯莉感到呼吸困难,空气几乎很难吸入鼻中,而脖子部位传来的剧痛令她有些怀疑自己的脖子是否会就此被对方掐断。
但她并没有露出白人大汉所说的那种恐惧,畏怯的神情,她仅有的表情,只有一种,那便是愤怒。仿若永远无法熄灭的怒火在她美丽且清亮的眸子中燃烧着,只需要再加一把火,这股怒火便可将一切都吞噬掉。
而这位白人大汉显然不明白这股怒火的可怕,他的两名同伴也只是作壁上观,带着看好戏的心态站在一旁,时而从那粗陋且肮脏的嘴巴中蹦出一两个污秽不堪的词汇。
“咳咳…”卡夫卡站在凯莉的身旁,忽而轻轻的咳嗽起来,他将属于周天明的那份食物递给眼前的白人大汉,“请尽管拿去。犯不着为这点儿事情与她,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对吧?”
白人大汉瞥了眼卡夫卡,又看了眼凯莉。凯莉的神情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她俏丽的脸庞因为窒息过度而涨的通红。甚至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抽搐,但她的眸子就好似被一种特殊的物体固定住了,一眨不眨的瞪视着白人。这样近乎疯狂的瞪视竟然令这个白人感到一丝的不安。“疯婊子!”白人大汉在心中骂了一句,他并没有想真的掐死凯莉,只不过是想吓一吓她。
只是他没有料到,真的会有人在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没有一丝惊惧的神情。他没来由的感到害怕起来,这种害怕毫无根据可循,但就是这么真切的在他心底滋生。
他松开凯莉,面上强作镇定,从鼻中发出一声冷哼,“以后,这个废人的食物,都交给我们就对了!”他夺过卡夫卡递到眼前的瓷碗,丢下这句话后,和其余两个人看似威风凛凛的离开了。
“你没事吧?”卡夫卡走到周天明身边,仔细的端详了他一下,发现他并未受什么伤,只是神情有些萎顿,稍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那三个人似乎在针对你。”凯莉用纸巾将洒在地上的清粥勉强擦拭了一些后,又拾起掉在地上的羊角面包,走到周天明身旁,挨着墙角坐下。她也不顾面包上沾的污渍,轻轻咬了一口,“虽然并不能全这么说,不过,或许是因为我,你才会遭此横祸的。”
“哪里的话。”周天明倒是极为轻松的一笑,尽管他的神情很是萎靡,但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给人一种轻松与写意的感觉,“他们只不过是三只饿急的疯狗罢了。见到食物就来抢,就这么简单。”
“那么为什么他们不去抢别人的呢?”凯莉望了他一眼,“我是说,何至于就单独来抢你的呢?况且食物并非全然不够。”
“这种事情是毫无原因可解释的。就像一开始他们抢你与你,与你弟弟一样。是根本无法用具体的观点来解释的。他们只是饿了,看见食物,抢走,仅此而已。”
“好吧。”凯莉将被自己咬掉一小块的面包递给周天明,“如果你执意认为并非是因为我所以你才遭此横祸的话,我很是感激。但你我心里都知道,我或多或少都得为这件事情负点责任。所以,如果你不介意这个面包掉在地上的话,我倒是可以与你分享它。”
“你如此慷慨,我感激不尽。”周天明大方的接过沾着灰尘与不知名污渍的面包,吃了一块,“不错的味道!”
卡夫卡在旁看了他一眼,用低沉的嗓音说道:“我很欣赏你这种苦中作乐的心态,不过…无论是不是因为你曾经为凯莉小姐所遭受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