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可对于绝大多数的当代年轻人来讲,清晨能踏踏实实睡个懒觉总是那么不现实。
闹铃已经响了三遍,睡意朦胧侯梦雨和李宇飞懒散的躺在床上,两人丝毫没有起床的意思,可已经打起了口水仗:
“老公,起来做饭去?”
“今天打死我也不做饭!”
“婚礼上你不是上说以后你做饭吗?何况我四个哥哥都是见证人?”
李宇飞一骨碌身从床上爬起来,开始穿衣服,走向厨房,口中还解释道:
“男人说到就要做到……。”
……
婚后,貌似自己还没有做过一次饭,侯梦雨可能觉得不好意思,饭后,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可怜巴巴道:
“老公,我有公主病,都怪我父兄,从小到大,不让我碰家务,我进厨房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偷吃的……。”
还好,不是暴力倾向方面的顽疾,李宇飞宠溺道:
“我也有病,免疫力低下病,对漂亮的小公主,我根本就没有免疫力,……。”
“太好了,原来咱俩都有病,真是天生一对!”
……
风林小区,原市一中家属楼,略显古朴陈旧的外表无不显示着这个小区的“房龄”绝对名列前茅。
在高楼林立的市中心,像这样的多层建筑已经不多了,也承载着李宇飞多姿多彩的童年记忆。
16号楼,一单元,402,西打头,老式的装修,质朴的家具,干净整洁,这就是李家的三居室。
与年轻人相反,上了岁数的中老年人似乎都没有“恋床”的毛病,对于他们来讲,光阴是最大的奢侈品,愈加留恋这个美好的世界,睁开眼的一刹那,崭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
书房里,李父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一本《资治通鉴》,稀疏的头发摆了个三七分造型,金边的近视镜,典型的高级知识分子形象,时不时用笔记着什么,身后的一排书架上满满当当,书架的上方有一块牌匾:“厚德载物”,书桌上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
厨房里,则是李母忙碌的身影,洁白的围裙,娴熟的动作,清香扑鼻的早餐,显示着这是一位“久经沙场久经考验”的家庭主妇。
厨房和书房是“邻居”,李母的“牢骚”精准的刺透了书房的墙壁,传入了李父的耳朵:
“老头子,都怪你,当初说什么有代沟,住在一起不方便,非要再买一套,你的工资都资助你那些学生了,把我辛辛苦苦攒的养老钱当首付,我起早贪黑的经营个小饭馆容易吗?挣得钱还不够还利息的,你说你,堂堂的一个主任,还挂名副校长,那么多送礼的门都不让进,要靠我一个女人养家,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唉,啥时候我也能当一回校长夫人?”
李父摇摇头,没有说话,李母的嘴巴像开了光似的,不依不饶道:
“啊,你说说,谁家的婚礼不是有歌有舞,喜庆又热闹?再看咱宇飞的婚礼,又是刀,又是棒的,像杂耍一样,这是给谁看的?还不就是给咱们立威吗?那一家子简直就是魔鬼,没一个正常的,当老娘是吓大的!你们的女儿娇贵,我的儿子就该受气?最可气的是还收到了一个花圈!”
李父放下书,抬起头,有些疑惑道:
“宇飞不是说送错地方了吗?”
“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死脑筋,哪有那么巧的事?我都问了,殡仪馆在郊区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离市里十万八千里,我看呀,肯定是老侯家得罪人了,还不怕告诉你,我找算命的了,说婚礼上有木棒,那就是棒打鸳鸯的兆头,有花圈更不吉利,我看呢,这婚早晚得……。”
不知为何,最后一个字,李母始终没有吐出来。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我看梦雨不错,再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宇飞也算是自由恋爱,肯定比包办婚姻来得幸福!”
闻听此言,李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拿毛巾擦了擦手,转身走进了书房:
“什么意思?咱俩是媒人介绍结的婚,你学问大,又是副校长,我在你眼里就是文盲一个,你是不是感觉不幸福了?想当初像样的彩礼都没有,你牵着一头驴就把我娶回来了,是不是便宜没好货……。”
看着李母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李父一阵头大:
“这是两码事,你不要混为一谈!真是对牛弹琴!”
李母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委屈道:
“对,我就是牛,一头只知道到干活的傻牛,自从嫁到你们李家,掐指算算,我像头牛一样打了三十二年长工,起早贪黑伺候了李家一辈子,到头来换来了你一句不幸福,呜呜,我的命咋这么苦啊……。”
李父缓缓起身,倒背双手,朗朗诵道: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李母的哭声戛然而止,眼放异彩,脸颊似乎有些红晕,默默转身走向厨房,柔声道:
“饭好了。”
……
同样的声音也出现在候家大院里:
“饭好了,小雨快出来吃……。”
打开房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侯母才意识到女儿已经是“泼出去的水”了。
身后传来候震霆揶揄的声音:
“牛爱花同志,用不用去精神科看看?”
侯母扭头白了候震霆一样,不满道:
“你个死老头子,对闺女一点都不关心!”
“我不关心?从小到大,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