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凤微微一笑,举杯与石之轩对饮一杯,道:“裴公法眼无差,这幅画正是舍妹的游戏之作。在下曾于舍妹处见过此画,故而一眼能够认出来。”
“喔!”在场中人无不动容,却是从来没想过以剑法武功闻名天下独孤凤竟然是一位丹青国手。
苏威先是一愣,旋又开怀笑道:“好呀!我可找到正主了。令妹游戏之作,害我损失千金。我这个苦主可不能白白放过你?不知云贤侄又何以偿我?”
独孤凤微微一笑道:“这有何难。苏公失去一真品,我就还苏公一真品如何?”
“喔!”苏威顿时来了兴趣,他自然不会误会独孤云要拿真的《寒林清远》送他,不说独孤云与他只是略微投缘,哪怕是和世交之间也会不会这么慷慨,独孤云之意自然是送他一副自己所做的真品而已,因此笑道:“令妹精湛丹青,想必云贤侄的丹青造诣亦是不凡。今日佳朋满座,都是我道中人,正要见识云贤侄的大才。”
独孤凤站起身来,洒然一笑道:“画当然是有的,不过,还请苏公来为我斟酒,裴公为我磨墨,如何?”
“轰!”在场的人都顿时议论纷纷,这可不是小事,苏威裴矩何能身份,哪怕是独孤云出身独孤阀,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是失礼之极。
这要求本来非常失礼,但是在独孤云做来,却从容自若。在他的身上,那种fēng_liú不羁、自然随性的气质,使人人都感觉到,他的这番要求是理所当然的。
“果是少年fēng_liú!”石之轩哑然一笑,独孤云这般不拘一格,狂放任达的性格倒是颇为锲合他们花间派担若非他已有传人,独孤云又大有来历,他只怕又忍不住动了收徒的心思了。因此看着苏威,笑了笑道:“无畏兄以为如何?”
苏威显然是对独孤云颇为有好感,十分感兴趣的道:“少年意气,我等自然要成全。”说着亲自执壶,走到独孤凤桌前,笑道:“云贤侄,我和宏大兄亲自执酒磨墨,这幅画可是要价值千金才可!”
酒已经倒上,独孤凤也不说话,只是微微大笑,一口饮下,道:“还请借苏公笔墨一用。”
只有侍女捧出笔墨画具等物在厅中摆好。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众人看向独孤云的表情不一,有钦佩的,有鄙视的,亦有幸灾乐祸的,种种神情,尽显人情百态,不一而足。须知这可不是小事,如果独孤云真有佳作传世,那自然是fēng_liú佳话,如果无上品书画,那就贻笑大方,成为世人笑柄了。
当下有苏威斟酒,石之轩研磨,独孤凤连饮三杯,并未用内力压制酒精,不过片刻就酒意上头,心中即朦胧模糊,又清醒之极,心意畅快,气机活泼,难以言明,只觉得此时运笔,当是最合心意。
尚秀芳亦笑吟吟起身道:“既然如此,让秀芳弹奏一曲助兴。”
众人顿时齐声叫好,却是早已对尚秀芳的曲艺闻名已久,只是碍于独孤云打跑洛阳首富荣凤祥的凶名,不敢出言邀请而已。现在尚秀芳主动献艺,众人自然无不欢迎。
尚秀芳上前,抚琴为曲,琴声铮铮作响,一个个音符如流水一样流出,空灵剔透,将人带入一个清新自然的世界。琴声连绵,如秋雨一般如雾如丝,一点一滴的流过整个大厅,又越过窗外,飞入漫天的雨丝之中,与这天地的雨声水声交响齐鸣,化作一片天籁之声。
琴声入耳,独孤凤心神放空,即清晰又朦胧,冥冥中处于一种恍惚寥兮的玄奇境界,以笔做剑,仿佛是平时练剑演武一般,运笔如飞。笔意婉转,如走龙蛇,在上好的宣纸之上尽兴的泼墨挥洒。
独孤凤以情如剑,以剑如画,情如秋雨,绵密漫长,画意百转千回,一气呵成,每每在笔意将近时却突然笔锋一转,如柳暗花明一般又开出一片新天地。看的旁观的阎立德震惊不已。
当最后一笔收尾之后,独孤凤畅快一笑,兴尽掷笔,笔势如电,瞬间洞穿画栋的雕梁,没入迷蒙的烟雨之中。
独孤凤连饮三杯,冲苏威拱手笑道:“承蒙二公招待。今日兴致已尽,告辞!”说完,揽着尚秀芳飘然而去。
这般变故,十分快速,在围观的众人感应过来之前,独孤凤已经与尚秀芳翩然出船而去。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突然有人出声嗤笑道:“该不会是画的不好,无颜见人,灰溜溜的跑了!”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都十分同意这人的观点,若非画的不好,何至于中途退出,如此看来,独孤云也不过是个好言狂悖之徒,不过尔尔。
众人正要上前去看独孤云的作品,好戏言批判一番。却见苏威和石之轩两人都是一脸的郑重的看着独孤凤留下的话。
“好,好!这次真的赚大了,这副《溪山行旅》价值不让《寒林清远》,都是万金难得之物。以区区几杯薄酒,换来一副万金难得之宝,老夫真是赚了。”苏威手持着独孤凤留下的墨宝开怀大笑,显然是对价值十分的满意。
“无畏兄,这副《溪山行旅》又非你一人之功,尚有我磨墨之劳,岂可能归你一人所有?”石之轩亦微笑着向苏威提出抗议。
“额!宏大兄,这幅画虽然有你磨墨之劳,但是这乃是云贤侄指明了赔偿我之物,君子岂可夺人之爱?这样!等明日,宏大兄到我府上,可任选一副我的收藏作为润墨之费如何?”
见得两位大人对独孤云留下的画作如此重视,原本正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