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刀光闪过,接着以残心血振,留意对手。回忆着这一系列早已熟记于心的动作,楚子航回过头,看着一分为二的残影,再度握紧刀柄。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说高手啊,你看清楚再动手好不好?很容易误伤到别人的。”金发少年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眼底仍旧是还未散去的惊恐。
“砰!”扣动扳机,击锤撞击机针,火药燃气出膛产生的噪音充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然而预想之中的鲜血并没有出现,弹头径直穿过了凯文的头颅,镶嵌在钟楼的墙上。
“找得到我再说吧,还有,你们的时间,可不多了。”凯文打了一个响指,对面的墙上出现了一个沙漏,里面的沙子正在急速向下漏去,不知道在预示着什么。
明白这样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的众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诺诺第一个扯断了手腕处的绳索,切断了连接,其他人也断开连接,将战场留给两位超A_jí。
整个过程中凯文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众人的影子渐渐消失,然后笑着对两位剩下的敌人说:“看样子是由我暂时充当两位高手的对手了。”
“也许吧。”唐子文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那么,现在,这场战役就真正的打响了。”凯文看了看墙上所剩无多的时间,目光没有再看向二人,而是转过身去,站在钟楼的边缘望向小镇。
小镇里的光突然点亮了苍穹,像是利剑劈开一样划开了黑暗的幕布。有些刺眼的光芒照亮了人们脸上惊愕的表情,小镇从中心处的钟楼开始,像是单薄易碎的玻璃,一点点破碎,破碎的边缘处是一片灰色。
“有时候人突然就会面临取舍,往往在猝不及防之下人们都无法做出最好的决定,甚至还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但也有些人会在猝不及防之下大胆尝试一番,做出一些令人惊艳的抉择,两位,现在这份抉择摆在你们面前,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就在这个空间里。”凯文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将其随手扔进了灯塔下的灰色地带,反射着光芒的眼镜隐没在一片虚无之中。
“现在,找到我,然后杀了我,可能会有一些人因为你们的行动不及而死去,但是他们什么也不会知道,你们也皆大欢喜,不是么?或者,放手一搏,爆发你们的力量——我能感受到二位身体里都有能够瞬间杀死我的力量,但是你们在外界的那位同事可能会因为你们的决定而因为过度使用血统,变成一个废人,或者……成为某种怪物,死在你们自己人手里,虽然保全了镇民们,可是你们却亲手缔造了一个不幸的家庭,或许是失去子女的父母,或许是失去父亲的孩子,想想还真是可怜。”
“那么,选择吧。是一个已知的或许可以承受的代价,或者是一个未知的但是结局不会很好的结局?”凯文的影像说完后面对着两人,身后是飞速蔓延的末日一样的景象,以及充满惊恐但是被一道无形的墙壁限制住的无法逃离的人们,远远望去就像是被困在岩浆之中的蚂蚁。
钟楼作为崩塌的中心,一寸寸的像是观光电梯一样慢慢下落,从最底层开始被无声的吞噬。这种稳定并没有带给楚子航丝毫安定的感觉,他看着前方的金发少年,恍惚间像是看见了金色的甲胄下的神明,或者说怪物。
那个暴风雨夜的噩梦里,看着印象里谄媚、懦弱的男人挡在他的身前。他狼狈地逃了,像是一条丧家之犬,被打碎了身上的一切骄傲。湿漉漉的衣服冰冷刺骨,他站在被撞的稀烂的迈巴赫跑车前,感觉天旋地转,好半天,才像疯了一样往回跑,可是只看见了空无一物的高架桥路面。
往日的种种情绪涌上心头,楚子航感觉到迷茫、恍惚,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怎样抉择呢二位,不必感到迷茫,以往是你们坐在饭桌上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决定其他生物的命运,现在也是一样的,为什么犹豫呢?看看这些人们啊!他们也会这样无助,然后哭泣忏悔、放荡疯癫、相拥表白。可这也只是一个人毫无缘由的想法到导致的结果罢了,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凯文语气平淡,像是在讨论明天早上要吃什么一样的平淡。
楚子航已经陷入了回忆之中,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望向唐子文,似乎是企图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些帮助。
“老楚,不管你看到了什么,有些东西不是别人能够干涉的,你要自己走出来,去看看你的本心吧。”在一旁半天没有发话也没有动作的唐子文缓缓说道,脸上的神情自然平静,即使在这样的处境之中,仍旧是安然接受的样子。
“对别人的生死无所触动,难道你对自己的生死也不觉得触动吗?”凯文似乎也是觉得有些惊讶,随即挑了挑眉,看向了已经抬起头来的冷脸少年,看着对方黑色美瞳遮不住的金色,笑了:“看样子,你做好决断了。”
楚子航一言不发,黄金瞳越来越炙烈,金色的光茫已经穿透了黑色的非离子材质的美瞳,看向了凯文。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炙热了起来,一种晦涩的音节从楚子航嘴里吐出来,越来越快,与此同时周围的空气也越来越炙热,不知道什么时候,楚子航的皮肤变成的青黑色,有鳞片划破皮肤,在鲜血淋漓之中生长。
唐子文默默躲远,到了下一层的楼梯口。
凯文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楚子航,像是在欣赏一场演出,但是随着楚子航念出的音节越来多,他的皮肤上有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