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一本听这怨妇一说到自己右屁股上有颗黑痣。一下子脸色就变了。他毕竟是个读书人,说起卖弄诗文,附庸风雅,或是议论朝政,那是头头是道,可是若论斗心机,厚脸皮。他和那些常年当官的读书人比起来还是差的远了。他自己身上的事情,竟然被别人知道了,脸色自然是跟着变了。这要是在平时。也是没什么事的,可是此时却是不行,他可是在这台上。台下众人一看他脸变了,而且一时间语塞,便马上认为这怨妇说的是对的。于是众人跟着便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这一议论,钱一本脸色就更加的红了。
“你胡说,你如何知道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自然是没有想到,这这说辞已经把自己给卖了。
“你那时天天和奴家睡在一起,怎么现下又忘了。你若是不承认,那你敢不敢把裤子脱了,让大家当场验看。”
“对啊对啊,脱裤子给大家看看。”下边马上就有人跟着起哄。
“胡闹。简直是胡闹,堂上大人,某也是有功名在身的,怎地如此羞辱钱某,就不怕遭了上官查问吗。”钱一本对这泼妇已经是没了招数了。他只能把怨气撒在堂上那推官身上。
“呵呵,钱先生,你难道没有听到你那内人说什么吗。本官原本是不想掺和这家务事的,怎奈这事闹的太过严重,还望钱先生体谅本官。这怨妇若真是钱先生的内人,本官倒是想劝一下钱先生。所谓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钱先生还是把内人带走吧,省的令公子还有家人在这里丢人现眼。这可真是实实在在的有辱斯文啊!”
“大人,还有小人呢,小人这里可是有钱先生的字据的,钱先生欠了小人的银钱,到现下已然有三个月了。小人原本觉着钱先生能及时还了这银钱,可是这左等右等,也是不见钱先生来这里。小人无奈,只能来找大人讨还这公道了。”
“字据在哪里,呈上来。”
“在这里。”那妓院里的龟公马上把怀里的一副字据呈了上去。
“来啊,把这字据拿给钱先生看一下,让他确认一下。”
早有一个衙役拿着字据去给那钱一本验看。钱一本一开始还不信,等一看那字据,竟然傻了眼,那字还真是他写的。读书人,字都是很讲究的,字体一般人都是能看出来的。这一下子钱一本可真蒙了,心道难道是自己哪一次喝多了给忘了?这无锡城里的勾栏院子他可是去了不少,这家他也是去过,不过什么时候签下这字据他是记不清楚了,难道真是自己欠下的债?
台下众人刚才对这怨妇已然信了起来,现下看到这钱先生看完字据的眼神,更加的相信这钱一本是欠了勾栏院子的银钱了。而那衙役不单把字据给钱一本看,接着又把这字据拿到台下,给跟着来的那些书生士子们看。有人认识这钱一本的字迹,看完一个劲的头。这一下子就让周围看热闹的人喧哗起来。
“什么先生,我看是流氓才对,不顾妻小,肆意,哪里还有一读书人的名节,看着像个人,却原来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读书人的名声都是让你这种人给败坏了!”台下一个人喊了起来。
紧跟着这个人,就有好几个声讨的声音从下边四处传了开来。钱一本原本以为那林宰接完旨意能马上过来,毕竟,他能在无锡城里头呼风唤雨,和那林大人也是不无关系的。可是林宰一直没来,现下只剩他自己出矗在这台上,看着台下众人的议论,他越发觉着自己抬不起头来。
此时原本跟来的那些士子,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有的年轻热血的,自负清高的,见到这钱一本竟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马上跟着骂起来。那些跟这钱一本关系好的,此时也是不敢上去替他辩争,读书人,都是要在意自己的名节的,这两件事,却全是这有损名节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忽的台下又冲上来一个小老汉,一冲上来,就打了正在发懵的钱一本一个耳光。“你这杀才,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你还我那苦命的闺女的命来啊!”
这一下子台下便轰的一声闹了开来,这钱一本原本就有了那怨妇和债务,现下怎么又出来一个讨命的。议论声更加的大起来。
“你这贼厮,钱某如何认得你,简直就是过来诬陷,诬陷,你这就是诬陷!”钱一本此时也是顾不得许多了,明显他已经心浮气躁,只能用这个词来发泄自己了。
“好啊你,你干完了好事,却是不认了。可怜我那冤死的闺女啊,你到了阴曹地府也是没了地方伸冤了啊!”那老汉说着就拿出了一件血衣,然后跟着就开始了哭诉。
众人此时八卦心情格外的高涨,马上都静下来听这老汉的哭诉。那老汉一边哭一边讲,说的断断续续,不过众人还是听明白了,闹了半天,这位钱先生是玩了人家老汉的闺女,然后又不认了,为了踹开这丫头,竟然亲自下了杀手,那老汉不光拿了件血衣,还有那刀,甚至还拿了一个玉佩出来,说是他姑娘临死前从这钱先生身上拽下来的。钱一本一看,马上又是一愣,这不是前些日子自己丢的那块玉佩吗。他明知道这老汉是在诬陷他,却是找不出证据,而人家一边哭诉,一边出示证据,这让他真是有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了。
“诬陷,你这是诬陷。”钱一本此时已经不知道在说什么好了,只会说这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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