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鬼!”
陈安怀立刻放声大叫!
若非是他浑身浮肿躺在床上不能动,他一定会跳下床躲进床底下。
隔壁的陈立辉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扑到铁门边喊道,“父亲,父亲你怎么了?!”
可惜符纸遮挡了他的视线,他看不清隔壁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才墨回延与云绾宁他们对话时,陈立辉正好在睡觉。
自打陈贵妃祭日后,陈安怀天天白天夜里的闹腾,搞得陈立辉绷紧神经、一直未曾睡过好觉,整个人都神经兮兮的了。
“有鬼?”
云绾宁挑眉。
方才陈安怀的视线分明落在她身上,随后目光变得惊恐。
她今儿穿着一身白裙。
莫不是这陈安怀,把她当女鬼了!
严大人哆哆嗦嗦的解释,“明王妃,听闻陈贵妃生前,生前就喜欢穿白裙!”
闻言,云绾宁一乐,“原来如此呢!”
难怪陈安怀被吓得不轻,原来是把她当做陈贵妃了!
不过……
陈安怀是陈贵妃的亲生父亲,就算陈贵妃的鬼魂真的出现了。面对自己亲女儿的鬼魂,陈安怀为何会如此惧怕?!
她上前一步,陈安怀剧烈的哆嗦,双手扒拉着床沿艰难的想要逃离。
“咚”的一声巨响,他重重的摔下了床!
看来被吓得不轻……
云绾宁好笑的看着他,“陈老爷子这是怎么了?”
她开口了,声音对陈安怀而言还很陌生。
他这才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她。
陈安怀这会子的模样很滑稽。
他周身浮肿的很厉害,俨然像一只充了气的气球……又想一只肥胖的老虫子,趴在地上费力的抬着头。
云绾宁不忍直视。
她转头看向一旁,“陈老爷子,父皇让本王妃来给你瞧瞧。”
父皇?
本王妃?
会治病?
明王也在?
陈安怀顿时了解了,这位一定就是传闻中那位明王妃!
他虽从未见过,但对声名大噪的明王妃并不当回事。
陈安怀眼神闪烁并未回答,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惶恐。
“来人,将陈老爷子抬到床上去。”
两名狱卒走近,费力的将浑身浮肿的陈安怀放在了床上。
隔壁的陈立辉听到这边的动静,扯开嗓子问道,“是明王和明王妃吗?我是陈立辉,明王妃,你见过我的!”
那一次在顾家,陈立辉登门拜访顾伯仲,云绾宁的确在场。
对陈立辉……她倒是不如对陈安怀这般憎恶。
云绾宁便答道,“原来是陈三爷。”
“令尊身子不适,父皇特意吩咐本王妃前来医治。”
两人隔着墙说话,陈立辉生怕云绾宁听不见他的声音,像是唱山歌似的,“啊对对,我父亲近来身子不好、精神状态也很差!”
“他老是说见到贵妃娘娘的鬼魂来了,来带他一起走。”
“劳烦明王妃,救救我父亲吧!”
云绾宁没有再说话。
难怪方才陈安怀看到她,就嚷嚷着有鬼呢……
“陈老爷子,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况且这个鬼,还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会如此害怕?”
云绾宁眯了眯眼,“难不成陈贵妃的死,其实与你有关?!”
她也是方才突然生出的这个念头。
眼下瞧着陈安怀心虚害怕的样子,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
或许赵皇后,是被人推出来做了替罪羔羊?!
又或者,赵皇后也参与其中了?!
她压下眼底的猜疑。
她漫不经心的一句问话,吓得陈安怀愈发惊恐了,他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贵妃娘娘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毒害她?!”
“我可没说是你毒害她,我只说是你害了她……”
陈安怀无心的一句回答,却让云绾宁看出了破绽!
但这老狐狸奸诈的很!
这会子再逼问,也一定问不出什么,她要的是出其不意提问、毫无防备的回答!
往往真心话,就是脱口而出不假思索。
云绾宁意味深长的看了陈安怀一眼,微微笑了笑,“陈老爷子上了年纪,因此水肿倒也常见。”
“只是陈老爷子这情况有些棘手,本王妃先给你施针吧。”
若是好人生病,云绾宁往往先诊脉、再下定论。
但像陈安怀这种坏进骨子里的……
先施针好了!
有病没病,先来几针!
云绾宁“刷”的一下取出一把银针,粗细不一、长短不齐,唯一相同的是在烛光下,针尖都泛着令人惊心的寒芒。
陈安怀老脸一僵,就连胡须都在表示抗拒。
云绾宁可不给他抗议的机会!
她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手中银针快如闪电般落下……
陈安怀身子虽浮肿厉害,但这每一针下去都不见血、也没有什么脓水流出来。
她眼神玩味,环着双臂站在一旁,“严大人,你们可曾见过陈贵妃的鬼魂?”
严大人一听“陈贵妃”三个字就浑身发抖。
他摇头,颤声回答,“微臣又没有开天眼,看,看不见。”
“那你们害怕什么?”
云绾宁轻笑,“不过既然陈老爷子都看得见,想必陈贵妃的鬼魂的确还在天牢中吧?”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吓得严大人几人齐刷刷的伸出手。
右手展开,五指并拢,中指点额头……
最后,严大人几人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