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号裂苍天,风起沙扬,如飑铁骑踏破夜空。几十万北尧将士,浴血疆场,北方大漠烽烟四起。兵戎相见,刀锋血溅。随处可见,脱缰战马,绝尘裹尸。
又见连晋,攻守易形。对视良久,连晋仰首长嗟,“本将一生未有败绩,连败两吃在你手!”
修鱼寿摇头道,“上一战到鳏城,你未战而降,这一战,你无心力战。若你后两战均像初战那般诡诈,我想胜你,堪比登天!”
连晋仰天大笑,“我西贡将士投身疆场,无粮无饷,未经沙场已然饿殍偏野!我是败了!败在我王手上!王要亡我连晋!天要亡我西贡!”
修鱼寿惊愕,“你说什么?”
连晋悲叹质问,“你有没有见过人吃人的人间惨像?就在你鳏城城外,我西贡士兵自相残杀,互食尸肉!”说着他挑开身边一具尸体的肚皮,“你看看!这里面都是什么!”
修鱼寿身边的将士一阵反胃,很多人干呕起来。修鱼寿脸se铁青,西贡连年讨伐,北尧也被迫应战。北尧若再不休战,今i的西贡便是来i的北尧。
“行了,败军之将,用不着你可怜!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有一事不明。”修鱼寿强压下反胃,“既然如此,为何连年征战?”
“西贡国小,国土贫瘠,很多地方寸草不生。只能通过对外掳虐扩张,获得资源,故民风彪悍,全民皆兵。我王治民无方,全in zhu战,没有片刻消停。先王积蓄,短短几年便被打光,对北尧战事又未有转机。上次你偷袭皇宫,我王震怒,此后再战,我军各部均要自力更生,不再配饷。”
“真是荒谬!”修鱼寿咂舌,举剑指向连晋,“我与你来场决斗,我若胜了,你降了我北尧,为我王效忠!我若败了,你带着你的士兵回家,我绝不为难!”
“我乃你手下败将,何必多此一举?”
“我念你是一代名将,就此败了,有失公允!”
连晋歪了嘴角,心下已做出决定。
十几个回合下来,修鱼寿已落于下风,连晋的西贡第一猛将不是浪得虚名。
只见他长矛一挑,修鱼寿闪身挥剑格挡,被长矛反勾剑柄。连晋顺手一带,反手以矛棍力击其背脊要害,修鱼寿吃痛坠身下马,连晋跟着翻身下马,长矛一指,直中修鱼寿咽喉。
“小子,你还太嫩了。”
修鱼寿心下叹道,姜还是老的辣,当下认输。未想连晋忽的单膝跪地,“连晋愿随将军,效忠北尧女皇!”
“连将军?”修鱼寿以为自己听错了。
“西贡王无道,连晋此番回去也难逃一死,还请将军莫计前嫌!”
修鱼寿大喜,“我北尧又添一员猛将!”
修鱼寿随即向遵王请旨,留连晋在铁骑营效力。遵王应允,赐其前将军一职,随承王修鱼寿力战上、夏宸?
黎关之围一解,修鱼寿便和连晋兵分两路,一路jing骑随修鱼寿增援堰城,一路随连晋赶赴曜城。
修鱼寿的jing骑队和连晋刚到曜城,遵王便改了旨意,由延王率广羽郡jing兵增援堰城,承王率jing骑队偷袭上和夏宸,修鱼寿不得已改道北上?
上和夏宸军队战力堪比北尧禁军,北尧各部苦战数月未能溃敌,战事陷入交着状态w裢跷弈危在众王数次请旨下,调出北尧全数骑兵增援两郡?
然援军未至,却见两郡敌军系数回撤,各王称奇。
唯有连晋心觉不妙,连夜赶往探幽郡,请昌王出兵上?
夏侯崛心下起疑,连晋乃西贡降将,不足为信。
连晋当下跪地,以死明志。
夏侯崛问清个中缘由,和延王商议后方才醒转,当下惊骂,“简直胡闹j上是拿整个jing骑队当饵!上、夏宸岂是那么容易打的!jing骑队就算全军覆没,都未必能伤其半指分毫!”
不容多想,夏侯崛立刻带八万骑兵随连晋一道出城营救,夏侯轩留守堰城以防敌兵偷袭。
大漠扬沙,北风呼啸,黄沙裹着刺鼻的血腥味,刮过脸颊。血红的夕阳,把赶来营救的将士的心,一个个的撕碎,伤口干巴巴的裂着,痛的让人无法呼吸。
一路走来,上万尸首,横七竖八的晒在大漠上,虫啃风啄。
四面遇敌,西北上,东北夏宸,再加上两郡回撤援兵。jing骑队再能征善战,也双拳难敌四手,困死大漠。
“两万jing骑!我北尧之最jing锐之师,从此亡矣!”夏侯崛当下仰天恸哭。
闻此噩耗,各王震惊。
宁王当宠厥,被人搀扶下朝。
夏侯酌不顾圣谕,在朝堂殿外破口大骂,“夏侯嘉!枉你一代国君,两万将士的生命,就让你这么白白葬送了!你简直杀人不眨眼!历代先王,苦心经营,千锤百炼打磨一个骑兵队,短短数i就败于你手!你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听着夏侯酌在殿外叫骂,夏侯嘉泪流满面,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两万jing骑会全军覆没,承王修鱼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孤军深入乃兵家大忌,为何你改旨意前不与酌将军商议?”夏侯晟无奈道,想要安抚夏侯嘉,却无从开口。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夏侯嘉凄然一笑,“jing骑队是历代先王的心头肉,集齐北尧各地jing兵悍将,均是名将之后,平均年龄不过三十,就连战马都是各国进贡的稀世名马。西贡连年讨伐,迎王都只派出一个铁骑营,而我一派就是整个jing骑队。夏侯酌说的没错,我愧对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