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人,多i不见了,开海之事杂家还要多多依仗真人。”汪直笑道。
“不敢当,汪公公乃是船队统领,贫道只是副手,凡事还是要公公做主。”张玄庆正情,以及西厂旧事,他怎会轻易放弃手中权柄,只不过虚言试探,自己担当此人的副手,以后可要分外留心了。
汪直此来之前,早就打定主意,他与南京勋贵向无交情,与朝中文官也是死对头,重建船队之事离不开这两方的支持,因此他不惜分出部分权力给张玄庆,只求造船之事不出纰漏。
说起来自己算是天子家奴,而这位张真人虽然顶着个道门“真人”头衔,但在那帮文官眼中,还不都是属于佞臣之列。
在对待文官方面,汪直还是觉得自己与张玄庆是可以联手的:朝廷开海之事是张玄庆一手促成的,这一点汪直比其他人要清楚得多。虽然没有明确证据表明,在廷议之中支持开海的几位老臣,与张玄庆在私下有勾结。但汪直的直觉告诉他,最起码在这次建造宝船的过程中,这位张真人绝不会允许那帮文官从中捣乱
汪直竭力表现出一副全心做事的态度,闻言笑道:“杂家久闻张真人才智卓越,成国公又是真人岳父,南京造船四厂之中,其中能够作为造船主力的两厂,现归属南京兵部管辖,令岳与那兵部尚书马显交情匪浅。杂家不耐烦与那帮文官打交道,督促造船的重任就要落在真人肩上了。”
张玄庆见汪直如此直截了当,正中下怀,毕竟自己的原意就是保证船队能尽快出海,海外的修行资源在吸引着道门中所有的知情人,张玄庆身为官方的道门总领,为了道门利益,此事也不容推脱,否则就白白放弃了自身突破境界和数百年来道门重兴的最好时机。
“既然汪公公如此说,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公公放心,造船之事贫道必竭尽全力。”
汪直此来,除了希望张玄庆能够接手造船事务外,还有要与其商议随船队出海人员的构成问题。
如今大家都知道重开海路之事风险与利益并存,特别是那些已经初尝海贸暴利的海商,还有海商们的后台,在知道无法阻拦朝廷开海后,转而全力往朝廷船队里塞人。
海商们明白,他们掌握的航线在朝廷获得郑和旧卷后,已经变的一钱不值,而且手中的船只也无法胜任远洋航行。
因此,他们的打算是在朝廷造船之际,拼命往船队人员里塞人,虽然无法掌控整只船队,但他们可以间接的做些小动作,如在船队携带的货物中夹带自家的私货,暗中控制船队中几条船,行那借鸡生蛋之事,甚至可以cao纵船只出现“意外”损坏,削减船队实力,给主事者造成压力,伺机而动。
汪直目前接到的请托,文官倒是没有几个有足够厚脸面,向这位内监推荐人员,大多是商贾以大笔财货贿赂于他,只求将来在船队中能安排自家的人手,其实他们背后的官员是谁,大家都心照不宣。
汪公公乐的大笔财货落袋,收了别人的钱财,自然要为人家办事,这点节cao汪直还是有的,只是圣旨上指明了佛道两家可以自行决定人选,这就使得汪直手中的机动名额比例大大降低了,汪公公当然对此有很大不满,眼见的钱财花水,但他也没有昏头到质疑天子旨意,所以只有打两位代表人物的主意了。
汪公公与密宗法王向无往来,而且汪直对这帮在宫中经常装神弄鬼的喇嘛,没什么好感。所以他首先来找的对象就是自己的副手,希望张玄庆能让出一部分名额出来,大不了所得钱财两人五五分账,当然这话不能明说。
张玄庆还不知其中奥妙,对汪直现在就提出船队人数结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宝船都还没造出来,就算着船队能装下多少人,这些人怎么组成?
但是张玄庆不会嘲笑汪公公的远大规划,但他认为还是要提醒一下这位船队统领,先把船造出来再说,船队早i建成,人员才好安排,如今胡乱安排船队人员,若是i后无法实现,只不过是一抄饼,徒惹人笑,
汪直又不好明说,你把道门的名额给我一部分好了,但对张玄庆的说法,也是表示同意的,的确船只未造,根本无法合理安排人员。如今自己若是承诺与人,i后万一出现问题,坏的可是自己的名声,拒汪公公的名声已经可以在民间止儿啼了,但汪公公还是很重视自己在这方面的声誉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若是事情办不成,钱财自然是不会退的,那汪公公与那地痞无赖有何差别。
想到此处,汪公公对自己刚才称赞的这位小真人“才智卓越”之言,此时方有了名副其实之感,因为汪公公在宫内养成的习惯,奉承话经常是随口而出的。
“张真人所言,真是令杂家惭愧。”汪直这回的确是真心实意的,不是汪公公不明白这个道理,实在是利令智昏了。
张玄庆对这位知错能改的汪公公,倒是颇为佩服,因为到了汪直这样的地位,如果有人反驳他的意见,除非是天子或者是他无法奈何的人物,他是不会轻易认错的。
其实汪直与张玄庆都还只是少年,但种种因素造成了他们变得圆滑世故,失去了少年应该有的率直和纯真。
张玄庆初次进宫时,对汪直的第一印象并不坏,甚至有几份好感,但后来西厂之事让张玄庆看到了这个少年的狠毒手段,使得他对其开始戒备。
而汪直对张玄庆这位少年真人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