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头回入宫,老奴还需要跟小姐说上几句注意到的事儿才行。”管嬷嬷都不敢厉声开口,是放和的声音以商量的口气来说话。
只不过,当她看到锦凰睁开眼,视线轻轻地从她脸上滑过,管嬷嬷瞬间觉得……她是在没事找事做!
别说是叮嘱了,就算是说话……她也不敢了!
在宫里她只畏惧两位,一位自然是天子,一位便是她的主子皇后娘娘。眼前这位,管嬷嬷在心里对自己说,以后是需要打心眼时敬着怕着才行。
在她身上,她看到了最熟悉的赫赫威慑,哪里连皇后娘娘身上都没有的尊贵大气。只有……只有当今皇上明德帝才有!
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在管嬷嬷心里划过,震惊到这位在宫里经历无数风险深资历老嬷嬷手是狠地蜷紧起来。
皇后娘娘……只怕是不能攥住定国后的唯一后人了。
不再说话,亦不在用眼角余光再打量,管嬷嬷压下掀起的惊涛骇浪脸上带着和气团团的笑,恭恭敬敬坐了边缘。
锦凰勾了下嘴角,果然宫里出来的老人,是有几分眼色。
车轮碾动着带着锦凰驶上一个海阔天空,任翱翔的方向,这是她能否离开将军府的机会,抓住了很快便可以离开,没有抓住,嗯,没在关系以陛下的手段迟早会离开。
萧明珠是红着眼眶委委屈屈地依偎在刘氏怀里,“娘啊,你说以后她会不会真成了三小姐?这样的贱民凭什么配得到皇后娘娘的召见,女儿也是将军府的嫡女啊,却从来没有得到这种殊荣。娘亲,我不想爹爹回来还记得萧锦凰的存在,有了个萧明乐就够了,再多一个女儿受不了,受不了。”
眼泪跟断线的珠子般一颗一颗的滚落,娇颜盈弱,好不让人怜惜。
美人就是美人,哪怕是哭也是一种美。
刘氏轻轻地抱着她,安慰道:“有什么好委屈的,她那性子还不一定讨皇后娘娘喜爱呢。再来,明珠你要记住,贤妃娘娘与皇后娘娘向来是面和心不和,皇后膝下无子,她怎么尊贵也是比不得贤妃娘娘身边有个五皇子。你啊,别想太多,女儿家忧思多虑不好。有娘在,不会让贱人越了你去。”
嘴里安慰着心里也没有多大的底,就是因为皇后与贤妃不对头,怕的是皇后看中萧锦凰,直接养在身边。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历朝历代都是有!
到时再来出指婚……刘氏的眼里厉色连连,到那时候贤妃娘娘更是没有法子撼动王皇后后位!
萧明珠拭拭眼泪,又道:“今晚李夫人的生辰寿诞女儿就不去了罢,正好苏嬷嬷布了女学,女儿想早点交功课。”
是不想听到各家小姐们轮着问锦凰的事情,皇后娘娘宣她进宫等到了晚上早就在夫人,太太们嘴里传遍了。
刘氏想来就是头痛,本想趁这回再让萧锦凰名声坏彻底,如此……倒是不行了,得要掂量掂量才对。
答应萧明珠晚上留在家中后,刘氏便准备送什么生辰礼,忙起来便暂将锦凰的事情抛在脑后。
到了宫门口锦凰由管嬷嬷伺候下了踩着小杌子上下了马车,突闻一声清脆马蹄从另一侧传来。
抬眼看过去,在另一个宫门出口见到一辆马车驶出来,最前面是与宝儿无一般二的悍马,由一个身量高量,侧影如古剑刀锋的男子骑着。
他似是察觉到有人在注视,非常敏锐地捕捉到目光如含寒光直接看过来,发现是锦凰后赵容穗嘴角轻轻勾了下,朝锦凰轻地点了个头便算是打个招呼策马离开。
还真的是……轻薄啊,锦凰随意而自然地伸手抬在管嬷嬷的手腕口步伐从容,呃,还是一如既往的虎虎生威进了宫门口。
宫里谁谁谁进宫出宫明德帝身边的大太监桂公公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会儿他伺候明德帝喝了小蛊冬日滋补汤,弯着腰在旁轻轻道:“皇上,昨夜里赵世子说定国候后人求见,老奴记得皇上回了赵世子有空再宣;今儿个可巧了,皇后娘娘召见了定国候后人……,老奴远远的瞧了眼,定国候后人不凡啊,走起路来就跟定国候一个模子里刻出来,阔步阔步的可把娘娘身边的管嬷嬷累得气喘虚虚。”
“定国候祖先是跟着太祖爷马背打江山,定国候后人自然有祖先之风,走路不虎虎生威难不成还一走三倒?”明德帝今日心情不错,朝事和顺心情自然是好,他靠着龙椅闭目养神起来,好一会才道:“瑞王醒来没有?”
桂公公恭敬道:“太医们还在守着,说是昨晚瑞王殿下受了风寒,情况不太妙。”先头的话就像是没有说过般,毕恭毕敬回答。
他是弯腰低头没有看到明德帝闭阖的双目倏地睁开少许,目光森森寒气;受了风寒?这么多人伺候着还让一个本就余毒未去的王爷受风寒?
威慑端坐雕龙漆金紫檀龙椅地明德帝帝颜沉色,明黄的飞龙腾云翻海龙袍映得他龙颜幽深深。削薄的双唇紧紧抿合,淡道:“昨晚有几人值夜?”
“太医院里有三位太医,还有宫女,太监各五人。”桂公公可是打小伺候明德帝的,就算如此,面对一日比一日龙心难测的明德帝,桂公公心里头依旧没个底儿。
皇上对瑞王对底……是怎么个看呢?
但凡是关系到瑞王的事情皇上总是平静到出奇,对这位王爷就像是可有可无。然后,那日瑞王中毒昏迷,久不曾大怒的皇上连杀数人。
这是看重吧!
没个底的桂公公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