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凰大抵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出海两年再归来,她在京城中的名望非旦不减,反而更增了。也不知道是谁将她出海的事情宣扬了出去,已至于两年过去京城里的贵妇们依然会旧事重新,再是鄙咦一叹,大概的意思是这女子再怎么得圣心,也不会敢有人家求娶她。
回到蛟山的当日下午宫里使来人,还是以前伺候过她的管嬷嬷,笑团团的脸几年不见又添了几道皱纹。
管嬷嬷激动地行了礼了后,第一句是哽咽地说:“小姐瘦了,可又长高许些了。”第二句句是,“受苦了,受苦了,千金之躯本应该是在家做娇娇客的,怎么这般排折腾啊。”
心里却是惊讶不止,几年不见,这气度是愈发内敛从容了,只是坐在一边,比起皇后娘娘还要胜出五分。
怎地……总觉得见她就跟见到皇上一样呢?
按下心里惊讶,管嬷嬷小心而谨慎地坐在了大椅上,不敢全坐,只是沾着边坐了点点。便是坐,她也是坐得不踏实!
谁敢在皇上面前坐下来说话呢?面对锦凰,她就是有种面对皇上的畏惧感。
锦凰从一开始就比较关照她的老嬷嬷是敬着的,让初妍去搀扶着她坐到大椅里,锦凰才道:“多多关心,出海只为增长见只,倒谈不上辛苦。”
声色淡淡的,并没有说见到故人会情绪激动。
如今的锦凰如果一口古井,沉甸岁月,静且深。
管嬷嬷早是习惯了她的薄凉,不影响自己抒情一边拭着泪,一边道:“当初娘娘惊闻小姐出海,足足是一个月都是寝食难安,这下可好了,日盼夜盼可算是将小姐平安盼了回来,当真是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
锦凰只是勾了勾嘴角没有说什么,皇后是有几分关心自己,可关心背后不少算计她是不信的。宫里人她是见多了,真心实意的没有几个,虚与委蛇的一抓就是一把。
在她面前打着亲情牌是无用的,管嬷嬷是适可而止地问了些出海时候的事儿,个中惊险是让她惊到连连倒吸几口冷气。
坐了一会子后,见到锦凰动了动身子她便知道是自已该走的时候了。
回到宫里将锦凰在海上所遇危险一一回禀,使得王皇后都是连连惊着,失色到单手捂着胸口好一会子才平静下来。
“她是个胆大的,大周朝贵女出海不见一例,她倒是开创先河。”王皇后端庄地拭了拭额边惊出来的汗,蛾眉挑起,道:“她那妹妹的如意算盘是要打错了,想借舆论打压锦凰,呵,当真是找死!”
“老奴还没有向小姐提及她出海一事闹得人尽皆是实乃五皇子侧妃有意宣扬出来。”管嬷嬷斟酌道,“要不,老奴……”
王皇后抬手,眼里一道冷笑闪过,“当年锦凰出海只有皇上,本宫,瑞王,赵世子知,为何五皇子会知呢?其中只怕是皇上在里面点晴了下。”
她微地顿了顿,表情一时间是阴睛不定起来,显然是在沉思什么事情。好一会才轻道:“本宫一直未曾明白皇上对锦凰到底是如何做想,将出海一事透露五皇子,如此故意为之又是为何呢?”
这个问题王皇后是想了许多一直没有想明白,到现在,他还是没有明白过来。
宫外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王皇后收敛心神,再看时脸上笑容得体,温婉中透着帝后应有的端庄。
送走管嬷嬷后初妍小脸绷紧,道:“才回府里宫里便知道,只怕是安了人在府里头了,小姐,要不要让青九去查一下。”
锦凰起了身,双手负于身后,广宽袖口一倾而下,绣着的古兽纹彰显出凛然大气,“无需多查,蛟山里早有人盯着,我回府早不是秘密。再说,本也不想着瞒着宫里人。”
不止是宫里人,宫外人亦是知道。比如说,瑞王,赵容穗。
确实是都知道,可能不能来又是一回事了。赵容穗想来,公务缠身,瑞王想来,寒毒之重已让他卧床三日,若不是当年在青水镇请了鬼手圣医回京,如今的他早是瘫在床上,双足不得动弹。
“王爷,您这毒老夫两年前用金针封在经脉里,如今只怕是再无法子封住了,寒毒已隐有向腿骨中内之势了。”道骨仙风般的鬼手圣医收回金针,可惜道,“老夫已是尽力了,接下来每日药熏由原来两次升到三次才行,也许还能保王爷正常行走一年半载。”
瑞王由丫鬟们伺候整理好衣袍,躺在床上的他哪怕听到下半生许会卧于病榻前,如玉温雅的俊容仍然是笑容平和,“三年前有一女子道我的脚不出半年会废,如今又是熬了三年,本王已是满意。圣医这几年受本王所累困于王府,本王心中有愧。”
“本王切莫如此说,老夫汗颜,汗颜啊。”鬼手圣医已是九十高龄,白眉白发灰长袍,乍地起身还真以为是太上老君下凡了般,脸色红润的他此时目有悲怜地看着卧病在床的瑞王,可惜了,真是可惜了,这可是一名真正的仁王,失之,大周朝百姓之疼。
这几年居于本王,最常见的是他夜色深深还于案上处理公处,由其是各地灾情更让他忧心忧虑,也正是如此才让寒毒加快复发。
他也想救,可……医术不精只得如此了。
赵容穗本是可以随时入出南阳王府,可惜的是今日被南阳王妃莫氏押在房里,逼着他精心挑选的五幅画册里选出一幅出来,画上是莫氏经过多方考查最终认为各适世子妃的大家闺秀。
“你的亲事不能再拖了,今日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