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我师傅喜欢你的歌……”楚云的实话显得异常残酷。
苏满城,确实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歌星了,但是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个磁带还是珍稀物品的时候,白隼就已经拥有了苏满城的全部唱片,并且用老式唱片机来回循环播放他的歌曲。
有时候,两代人的代沟不仅仅是生长环境熏陶那么简单,听着苏满城唱片长大的楚云,愣是没有半点欣赏的意思,反而陈旧唱功有缺陷。
但欣赏是一种态度,不是一种智慧。
在临下山之前,楚云还记得白隼喝醉了听了足足一晚上苏满城的《落花流水》。
“哦,是酱紫……不过没关系啦,你师父听我也感到很欣慰了,现在我的歌迷还健在的真不多了……”苏满城略显苍老落魄的声音似乎有几分悲恸。
这也难怪,当时他的一场演唱会,是工体第一场关于流行歌曲的演唱会,当时的人们刚刚从铁板一块的革命热血歌曲中审美疲劳,面对突然涌来的邓丽君,和苏满城这种风格的歌曲几乎没有任何防御能力,全部被俘虏。
当然当时也有个别人跳上桌子叫嚣:“这是资产阶级的靡靡之音的腐蚀!”
这种声音立刻被淹没在一片“傻逼”的骂潮之中,无影无踪。
“前辈,我有些问题想问你呢,这里有没有需要注意的事情?比如说什么什么人不好惹不能惹之类的……”
要知道楚云可是做足了上演断肠黑狱男猪脚的准备,猛看了十几部关于监狱的片子让自己进入状态,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样子!
“后生仔,这里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监狱拉,不过,再干净的地方也有阴影的!你只要注意别接近钟飞超那帮人就好啦。”苏满城长叹一口气:“这个监狱算是不错的,很多人在这里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但也有很多人误交损友身败名裂呢!”
钟飞超?楚云心里默默记下这个名字,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要面对的居然是这样单纯的一种状况,提前做好的一大堆计划都成了泡影。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集体自由活动的时候那种众星闪烁的场面。
四个导演,三个制片人出品人,外加十六个演员和三个一线歌星,当然最有名气的王晓东正在接受心理辅导没有出现,“幸会幸会,新人求关照。”楚云在这些娱乐圈人士面前,还是表现的蛮谦逊的。
毕竟是在一个行业一个领域有事业有作为的人,是用自己的努力在创造一种社会价值,虽然蹲进来了。
“别这样子了,大家现在身份都是一样子勒!”苏满城在这些人里算是老资格,众人虽然都是大牌但对他也是都恭恭敬敬的:“对啊,来这里就别紧张,一般监狱那种乌七八糟的东西这里都没有了,虽然要做的功课还是要做,处罚还是要处罚,但没什么人身安全顾虑了……”
一帮娱乐圈的人在一起,自然讨论的是娱乐圈的风风雨雨,楚云的加入,使得这些人都有了新的倾听对象。
“我说,哥们……有没有看过我拍的得意洋洋猪八戒?”黄波一副后悔不已的样子:“当时我被人骂的是不成人形还不服气,现在回头看看自己都被恶心到了!那叫什么玩意!那造型,那德行!我都想狠狠抽自己二耳巴子!”
“没办法,当时不是流行那玩意吗。”楚云淡淡一笑:“我记得有一阵子,大姑娘小媳妇都等着盼着电视上看一头猪,盛况空前啊。”
众人都一阵哄笑,制片人刘羊一拍大腿:“关键不是你的问题,是编剧和投资方的问题,现在和以前其实没什么两样,都琢磨着什么赚钱什么有收视率就跟着起哄,人家南下,他也拍南下南下,人家重案六组,他就重案八组,人家胡家大院,他就张家大院李家大院……这就叫没脸没皮!”
“这就叫大环境,大趋势……”老导演李宏摇摇头:“真是可惜了,我拍了那么多严肃片都没挣到钱,还倒赔钱!最后只能拍那种片子才发了笔小财……”
“对啊,发了财之后就忘乎所以,骄奢淫逸了……跟老婆离婚吃喝嫖赌五毒俱全,所以咱们哥俩才能见面啊。”另一个大胡子导演笑笑:“说实话,你的作品艺术性起伏太大,我真心有点接受不了,当年的红河谷,多惊艳一作品啊!我看的都哭了!等着盼着你能出几个类似的大片,谁知道却捣鼓出来什么什么举起手来之类玩意,我说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李宏老脸一红,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下茬,楚云连忙打圆场:“诸位,诸位,咱不带人身攻击的成吗?都是搞艺术的,不至于。”
“别以为上过艺术人生你就真艺术上了,”大胡子嘴里还忿忿不平:“你说说,当初我都给你拍胸脯了,你继续拍红河谷2,我给你出资行不?愣是搞出个举起手来123来,你这是要恶心死人不偿命的节奏啊?是不是红河谷把你所有的艺术细胞都给耗没了?就剩下铜钱串子了?”
“你还没完了?”李宏终于压不住火了:“你给我投资?你给我生活费吗?你管着我一家老小吃吃喝喝?你给我前妻赡养费?站着说话不腰疼,你那个时候不也是穷的叮当响?最后要不是拍了几部国产山寨武侠片,用那个地瓜脸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