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义听了妹妹的话,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他只好不再作声,继续用手撩水洗着脸。
赵玥蹲在河边,伸手在河水里搅动几下。心中打定了主意,她就不作声地拉起四哥:“四哥,这里有点晃眼,我们到旁边去洗。”老四正觉难堪,也就起身跟着她。
没走几步,赵玥调动意念,随即指着老四的脚下,惊讶地大声说:“四哥,你踩到什么啦!”
老四听着她的惊呼,再觉得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也是吓了一跳。
挪开脚,老四立即惊呼一声:“王八!”
那边的三兄弟听到,以为冯家人又赶来寻衅,急忙跑了过来。
到了一看,几兄弟都惊呆了:一只肥硕的甲鱼,正在伸着脖子、蹬着四肢。似乎想要逃走,它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住了一般,挪不不动身子。
赵玥口中埋怨着:“哎呀,怎么还发呆啊!”说着,她上前伸出双手,按住了甲鱼的背壳。甲鱼伸长脖子乱动着,想要反嘴咬她。
老大赵刚连忙上前,按住甲鱼的背壳后,就把它端了起来:“好沉,估计得有十来斤吧!”
看着这只头颈、四肢乱动的甲鱼,几兄弟七嘴八舌地说着:
“好家伙,得有三十公分大小”;
“没十斤也有八斤”;
“都说甲鱼一年长一两斤,这只得长了六七年”。
老二赵强笑着看向老四:“刚才老三还埋怨你,你这就立了功!”
老四赵德伸手挠挠后脑勺,呵呵地笑着。
老三现在也不发牢骚了,连声称赞老四“好眼力”!
说话间,赵玥的惊呼声再次传来:“哎呀,这里还有啊!”
几兄弟低头在附近寻找:可不是嘛!石块旁、芦苇下、浅水洼,不少啊!
“怎么会有这么多甲鱼!”老大不禁奇怪地说着。
野生甲鱼的习性,大致是在春末夏初的时候,才会爬到岸边产卵。其它时候,它们都是在水里逮食小鱼小虾的。
而且,村里也有人经常到河边来钓甲鱼、捉甲鱼。然后经过专人收购后,去到京城转卖。
吃甲鱼补营养的风气,随着大城市居民生活条件的率先改善,而逐渐风靡起来。毕竟野生甲鱼昂贵,市民们或者是偶尔在自家大快朵颐,或者是买来送给生病的亲友。
这样一来,甲鱼,尤其是野生甲鱼的价格,就快速上涨起来。价格上涨,自然带动了乡村里的人们,捉甲鱼的热情。
他们四处寻找,找到之后自己舍不得吃,都送去了城里转卖。
乡村里的野生甲鱼,毕竟不是流水线生产出来的。如此周而复始之下,甲鱼的数量只能是越来越少。
这边的甲鱼数量少了,大城市里的销售价格就更加高了。
这边的村民当然眼馋高价格,可是面对野生甲鱼几乎绝迹的状况,只有无可奈何。
几个小兄弟也曾经在岸边寻找过,但最多只是偶尔捉到一两只半斤八两的。
像今天这样大的甲鱼,他们的脑海中,似乎还没有过类似印象。
珍贵、高价。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野生甲鱼,平日里也曾经想过捉他们去卖掉,换来一些钞票贴补家用。
几兄弟此时眼见周边的确有不少缓慢爬行的甲鱼,激动得眼睛瞪圆、大呼小叫。
老二、老三和赵玥一起,立刻忙着抓捕。
赵刚也显示出老大的风范,沉着镇定地指挥着:“老四,你快去岸边挖一个坑,先把这只甲鱼放进去。等下我们再捉到几只,也丢进坑里去!”
老四小心地接过老大递来的甲鱼,连忙跑到岸上去忙乎。
几人一边相互提示着“小心不要被它们扭头咬到”,一边将手里举着的甲鱼送去老四那里。
老四看着沙土坑里爬行着的甲鱼,开心地数了起来:“一只,两只,三只,……”
甲鱼肯定不能静止着由他数,老四眼前发花,只好反复清点着。
那边的几兄妹,把两只眼睛像是X光机那样,在河边探寻了许久。
仔细搜索了附近的水域,确认再也没有甲鱼之后,几兄妹笑着把手上的水渍甩了甩,一起走到了老四那里。
见四哥还在眼神呆滞、口中喃喃地清点着,赵玥扫视了一下沙土坑后,对大家宣布:“九只!”
坑里的甲鱼,大小不一。大的十来斤,小的也有两三斤。
几兄弟围坐在沙土坑边,早已忘记了脸上、身上的伤痛,都是笑呵呵地盯着坑里的甲鱼。
“别呆看了!”赵玥发声提示着,“村里不是有人收购甲鱼吗?我们快点送过去!”
老大赵刚回过神来,赶紧说着:“就是,就是。老三,你腿脚麻利,快回家找几个尿素袋子来!”
老三赵义此时也不害怕回家会挨揍了,嘴里答应着,立刻拔腿就往家里跑。
回到家中,赵义不敢发出声响,只是蹑手蹑脚地凑近窗户底下,偷听了一下屋里的动静。
屋里传来赵永水连连的叹气声,再和李德发说着如何赔付冯家人的事。
赵义心里发紧,不敢再偷听。他转去后院,在犄角旮旯里翻找出几个尿素袋子。
拿着这几个袋子,他迈着极为缓慢的大步,悄悄地向前院走去。刚走到夹道口,他就看见小队长何必达,带着几个村干部走进院子里来。
立刻收住脚,赵义转身就往后院跑。何必达眼尖,见到人影一晃,已经发现了他:“老三,你去哪里?!”
赵义心中暗骂不停,身形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