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花岭坞一线的中国军队防空炮数量极为惊人后,日军航空兵指挥官立即意识到杭徽路上正在向西迁移的新二师主力所拥有的高射炮数量相对有限,在长达数十里的公路上,不可能做到全方位兼顾,为了避免遭到冈村宁次的处罚,日军航空兵指挥官决定集中全中队的战机,对西迁民众进行打击。
余杭西南的将军塘,听到侦察兵通报日军战机来到,前后间隔约五百米的两门毫米厄利空高射炮架设起来,六挺九二式重机枪和十六挺捷克式、歪把子机枪严阵以待,但日军战机成群结队出现让所有警戒官兵都大吃一惊。
几乎是眨眼工夫,日军机群飞抵将军塘上空,开始疯狂投掷炸弹。
涂着膏药标志的鬼子战机,一架接一架发出凄厉的尖啸,向着地面俯冲下来,一枚枚航空炸弹带着死神的微笑,向未及散开的人群狠狠地砸落。
“轰轰——”
公路及两侧田地里,腾起一朵朵死亡的硝烟,灼热的弹片在滚滚热浪中恣意飞舞,无情地杀戮地面一切目标。
两门毫米厄利空高射炮和二十多挺轻重机枪,向空中pēn_shè出愤怒的烈焰
一架打前阵的鬼子战机,在地面防空火力网中来回地穿梭,试图躲避弹幕侵袭。
说时迟那时快,连续几发高射炮炮弹命中这架kt7中岛九七式战斗机,日军战机迅速起火,机尾冒出滚滚浓烟。
新二师官兵哪里肯白白放过这架屠杀我众多迁移民众的战机,随着一连串火舌紧跟在拖着滚滚黑烟企图向北方天逃遁的中岛九七战斗机屁股后面,飞上了天空。
“轰——”
一声巨响传来,kt7中岛九七式战斗机化为一团火球,纷纷扬扬的飞机残骸及钢铁碎片从爆裂的火光中飞了出来,向地面撒落。
地面上防空兵刚刚欢呼一声,就再也笑不出来了。由于新二师防空火力稀疏,随着火力点暴露,日军瞅准攻击要点,发了疯似地以两机和三机编队,向东西两翼那两门毫米厄利空高射炮俯冲而去。
没过一会儿,两门高射炮就被铺天盖地砸落下来的炸弹炸得四分五裂,熊熊大火吞没了正在对空射击的二十多名防空兵。
在解决威胁最大的防空炮后,日军开始对轻重机枪火力点进行打击,由于子弹威力相对有限,九二式、捷克式和歪把子机枪一一被腾起的烈焰所包围、吞噬。
虽然日军再次付出一架战机的代价,但基本达到了目的——长达一公里的地面上再也找不到任何防空武器,日军战机开始趾高气扬地对四下隐蔽的新二师官兵以及逃难民众展开打击。
随着战机从低空中掠过,呼啸的炸弹落在公路以及两边的土地上,四处奔跑的人群瞬间就被翻腾的火海所包围,那些草垛、小树林、木棚等先后被点燃,到处都是一片硝烟滚滚的景象。
密集的航弹向地面扎落,所到之处掀起一片血雨腥风,残肢断臂尽情地向四处挥洒。
投完所有炸弹后,日军开始对原野上四处奔跑的人群进行扫射,日本陆军航空队装备的kt7中岛九七式战斗机和kt0三菱九七式轻爆击机带着刺耳的尖啸声俯冲下来,航空机枪子弹一遍遍犁过大地,猩红的弹痕从人群中划过,飞溅起阵阵刺眼的血雾。
地面到处都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新二师官兵以及无辜的难民,一片接着一片倒在血泊中。
随着弹药挥霍一空,日军战机终于心满意足地摇晃着机翼离开,滚滚浓烟里到处都是痛苦的呻吟声和重伤员濒死的惨叫,遍地都是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和挣扎的伤员,还有不少人直接被撕成碎片,尸骨无存。
日军战机终于消失不见,原野上哭声四起,孩子呼唤爸爸妈妈女人哭喊丈夫名字叫声此起彼伏。
跟随师主力行动的新二师医务兵,背着急救箱,从前方和后方紧急赶来,抓紧时间救人……
从后面涌上来的逃难民众,再次塞满了公路,他们谁也没有心思驻足观望,埋下头抓紧时间赶路,争取早日摆脱危险。
医务兵们竭力抢救炸伤民众,而维持秩序的毛良坞民团官兵,则努力安抚惊魂未定的人们,虽然这对失去亲人的家庭来说没什么用,但官兵们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马路边,不知道是谁拧开了收音机的开关,音量扭到了最大,声音传得非常远。
“支那杭州市民,本来只要你们选择留在杭州,我们大日本帝国皇军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但现在就不同了”鬼子播音员别扭的官话显得狰狞而狂躁:“为了惩罚你们,冈村将军已下达命令,要将你们全部抓起来,凌迟处死,用你们的鲜血来浸染帝国军旗……”
日军要搞大屠杀的消息,迅速传开,迁移民众无比惊恐,虽然已经又累又乏,但他们依然咬紧牙关,拖着如灌铅的双腿,跟着西行的队伍缓慢前行。
吴铭把坐骑让给了伤病员,自己带着承元等侍卫步行。
这个时期杭州到临安的公路,由杭余公路及临余公路组成,与西去于潜、昌化、徽州的公路统称为杭徽公路。
杭州到临安全长约八十公里,也就是一百六十里路,换作平常,新二师只需一天一夜急行军就可以走完,但由于需要保护浙江省府以及迁移民众,再加上沿途桥梁遭到日军战机破坏和道路堵塞,到现在只走了一百多里路,还有最后的五十余里路要赶。
拖家携口的杭州市民经过两天两夜的强行军,早就不堪重负,老人、孩子、伤病员们都是凭着一口气在赶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撑不下去。
“师座,黄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