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赢虽然天生白净、面容俊秀,比一般的姑娘,还多出好几分的丽质,但当他以这副面貌站在沈嫣跟前的时候,沈嫣还是狠狠地吃了一惊。她终究不大相信,眼前之人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连赢。
“娘娘,连赢本是女孩儿。”
听到这句话时,沈嫣的眉头不可置信地锁紧了。连赢,竟然是女孩儿吗?那她当初如何扮成男孩的样子,上宁安侯府所建的学堂?不待她多问,连赢便解答了她心中的疑惑。
连赢双眼笑成了两道好看的月牙状,不紧不慢道:“连赢想上学,而宁安侯府的学堂不收女学生,我便扮作了男孩儿。一直以来,连赢都没有机会与娘娘说实话,还望娘娘原谅连赢的欺瞒。”说着她向沈嫣伏了伏礼。低眸间,唇角微勾的笑容,显得她是那样机灵可人。
“那你如何出现在此地?”沈嫣对她的说辞半信半疑。
“皇上遇刺,连赢猜得娘娘会回宫,所以早早地便在此处等您了。”连赢直起身,聪敏地解释。她还告诉沈嫣,在其他几个宫门口候着的,还有她几位朋友,其中包括知礼。
沈嫣想了想,不禁笑了一下,而后问:“那你们因何拦我?”
她此言没有拐弯,尽是直白,倒让连赢的腰杆儿挺得更直了些。不过,她到底年纪小,虽有姑娘家的模样,个头却足足矮了沈嫣大半个脑袋。当然,尽管如此,她丝毫不失气质。她侧身往一边踱了几步,方才明明白白地告诉沈嫣:“我爱慕皇上,自然不希望娘娘回去。”她轻巧地说着,忽而回头问:“娘娘,您本来就要逃离这宫闱囚笼的是不是?”
“你爱慕皇上?”她此番言语,是沈嫣万万没想到的。她竟然说,她爱慕着李承启!可在宫里的这些日子,沈嫣可是从未见过她啊。她曾向李承启问起过她跟知礼二人。李承启说她们在国子监读书,她,并没有太多的机会接触李承启才是。
话说回来,爱慕一个人。仅是一眼一念,又和需朝朝暮暮的相处?更何况李承启本就有一副英俊的好皮相,又加上黄袍加身,坐上了龙椅?贵不可言的她,招得姑娘家爱慕之心。也是寻常事吧。沈嫣豁然,很快也就理解连赢的心思了。不过,她要回去,又岂是一个毛头丫头拦得了的。
她没有与之多言,径直迈开了走往宫廷的步子。
“娘娘不就是担心皇上的伤吗?”见沈嫣还要往宫里去,连赢不自觉抬高了声音,有些着急地告诉她:“皇上只是受了点小伤并无大碍。他放出的消息是假的,不过想你回去啊!”只见沈嫣顿步,却不见她回头,她忙又接着说:“娘娘不是冰雪聪明。岂能连皇上这点心思都想不到?”
“你说皇上并无大碍,如何让我相信?”沈嫣说罢回转了身,直直地看她道:“我怎知,不是你这个丫头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在与我说谎话?你不是不愿我回宫吗?”
“呵呵,娘娘心里,其实是挂念娘娘的。”连赢并不看沈嫣,轻声说着,兀地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而后,她脸上露出了一抹阴森地笑容。“既然如此,娘娘可莫怪连赢心狠手辣。”说罢她伸手,“啪,啪。啪”击了三掌。
掌声落地,沈嫣只见从两边的树丛中,走出来了三个蒙着面的黑衣人。她心头一惊,只觉自己小瞧了这个连赢。念头一转即逝,眼下最要紧的,莫过于逃跑为上。她飞快地迈开步子。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到达宫门口,她就可得救。
“杀了她。”连赢声色狠厉,面容上却依然单纯可爱。
沈嫣到底是一介女流,终跑不过这些个黑衣人的健步如飞。锋利地刀刃,闪着太阳的光芒,在她视线里晃过,她只觉脊背发凉,脖颈上,更是一下刺痛……
“当——”这把刀,终是落地了。沈嫣吃疼之际,听得身后的男子发出了一声惨叫。回眸,她看到贤王李承茂一袭白色锦衣,像仙人一般,在空中舞出了一个飒爽英姿……脖颈上,有热热的东西在向外溢出,好似被束缚了,正在寻找一个大口子喷涌而出一般。意识模糊了,她的手,想要去触碰的时候,却随着自己的身体瘫软了。
见三个黑衣人不是李承茂的对手,连赢目光之中满是气恨,但为了不暴露自己,她快速地隐遁了去。
李承茂慌张地抱着沈嫣离开时,天上的太阳也被乌云覆盖了,雨夹着雪,悄然降落,落在人脸上,快速融化着。
宫中,整个锦阳殿都笼罩在了一片异常惊慌的氛围之下,每一个人身在其中,都不敢大声说话,大声喘气。御医会诊,绞尽脑汁却不能让他们的皇帝脱离性命之危。
殿外,霍青带领的御林军、韦斯礼用虎符控制的军队,以及英亲王府的人,和安西候焦怀卿带来的人,谁也不肯后退一步,谁也不敢上前一步,已然对峙了好几个时辰了。
宫里的人都知道,只要锦阳殿内传出皇帝驾崩的消息,他们立马会开始一场血战。
夜幕降临,所有的雨水都被大雪替代,整个山河,都披上了一层白色外衣,衬得夜色白净而肃立。
梦里也是一个洁白的雪夜,李承启身着明黄色长袍,背对着沈嫣,凄凉的背影,渐行渐远。沈嫣拼尽全力喊他的名字,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李承启听不见她,也看不见她,她想上前抓住她,但却迈不开脚步。看着他远去,她焦急、彷徨,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承启……”这是沈嫣做的一个梦。她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