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该做的都做了,米洛就赶着迪卡去做他自己的事,她端个小凳坐在门边,借着魔晶的光亮,拿着竹子做成的花瓶,用细细的金针在上面描绘着自己喜爱的蔷薇花图案。
当她雕到好第三朵花儿的轮廓的时,听到了一丝细小的动作,紧接着,一道小小的身影落在她身上的小几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叨起小几上剩余的两个小点心饼,一脸警惕的回头看着自己的身后。
“总有一天要扒了你的皮烤来吃!”听到熟悉的气极败坏的骂声,米洛抬起头,隔着湖,她看到得气喘吁吁的特兰士从迪卡刚清出来的小路里跑了进来,灰头土脸的,本来有几分威严的脸上有三道还没消去血痕的爪子印,破坏了他的整体形象。
如果湖面换成谷地,竹屋换成木房,米洛真还以为自己还在魔哭谷里。
火牙叨着两块小点心饼早就知道闪到哪里去享受美食了,特兰士大大咧咧的走到米洛旁边扯过一把小竹凳子,一屁股坐下,刚刚做好还没束紧的小竹凳子立即散了架,将他摔了个大屁墩。
特兰士瞪着眼跳起来,指着米洛:“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米洛抬起头瞥了他一眼:“你是指我故意在那竹道上做了陷阱呢,还是故意在桥上洒了酒,还是把没做好的小凳子放在旁边引你坐下去。”
特兰士直感觉牙根生生发痛,但牙痛的表情并没有他的脸上停顿多久,弯腰拣起那散架的小竹凳子,三下两下的将散落的竹筒竹片组合成一把结实原凳子,这才安心的坐下,背靠着门槛前的粗竹柱,脸上浮上了不掩饰的笑意:“丫头。能看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啪啪啪”米洛丢过去一堆的细竹片子:“别一句高兴你就什么都不做了。快,给我编个竹帘子。”
“哎哎,你有点良心好不,你也不看我刚刚跑得这满头大汗?”他吹胡子瞪眼,骂了几句后,眼睛一眯:“丫头,干嘛转移话题。”
米洛不再说什么。
特兰士拣起那细细的竹条儿,手脚麻利的开始整理,一边弄。一边道:“丫头,你知道上古遗迹最可怕的地方是什么吗?”他没等米洛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着:“遗迹里虽然危险。但只要行事小心,自身有一定的实力,加上一些运气,想要平安的通过并不是很难的。难就难在,遗迹里的气氛加上死亡的威胁。人的神经会高度的紧张,同时,遗迹里的某种特殊的结界会把人心深处最深的负面想法给扩大。恐惧、自卑、嫉妒、贪婪、渴望、疑惑……当这些负面思想占据了人的理智时,谁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米洛的手一颤,花瓣的一笔长长的斜了出去,她干脆将这里改成一片斜出来的叶子。
特兰士手上不停。眼睛也不看米洛,声音在这寂静的山谷里格外的清明:“至少,这次。所有人都活着出来了。”
万幸吗,没有窝里反。
“呵呵,人是出来了,可是在遗迹里所遭遇的那些不愉快的事却没那么容易忘记的。你们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影响,但这些影响会给你们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这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这就是你没有事先提醒我们的原因吗?”米洛将雕得差不多的竹花瓶放远一点欣喜,仿佛无意的问道。
特兰士点点头:“是的。在最危险的情况下。彼此最真实的举动,反应,也可以弄明白,在彼此的心中,最在意的是什么。”
米洛摇头:“我听不懂。”
“你懂的。”特兰士一针见血:“只是你不想去懂,想要逃避。”
米洛咬着唇不语了。没错,她是懂的。对于雷诺兹,唐娜是最重要的,为了唐娜他什么事都可以做;对于皮尔斯,他的猜疑发挥到了极致,无所不用的在试探着她。而她,明明知道皮尔斯的心意,却因为心头的害怕,选择了逃避。迪卡与沃利,好像也都做出了某种决定,只是她猜不到,但她感觉得到,沃利对她的态度,从她替他引导魔力之后,无形之中有了说不出来的改变。
看着米洛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特兰士气得开始破口大骂了:“那害怕受伤,所以不打猎?害怕天灾,所以不种田?害怕练药失败,所以不尝试?”
“不一样。”米洛倔强的道。
“哪不一样?你是会少块肉还是会少根骨头?”特兰士狠狠的瞪着她:“是好的,就要好好的把握住,是坏的,就要毫不犹豫的踢掉,就算是没有结果,也要好好的享受过程,然后开始另一段精彩的人生!而不是你守着你自己的城堡,等候着别人拿火热的心来贴你的冰墙,要知道没有人永远会站在原处等你,很多事一时大意的错过,就是真的错过了,后悔都来不及。”
米洛别开脸不去看他,玩把着手中的花瓶:“我不会后后悔的,我有迪卡。”
“哼,我还以为你想通了呢。”特兰士拍了拍身上的竹屑:“没有心不代表着不会有心,不会爱不代表着以后不会爱。如果你没这个心,就离迪卡远着点,别去祸害他。”
米洛将花瓶一摔,气虎虎的站起来:“你今天是干嘛来的,找我麻烦还是找我茬,如果你要是不愿意看到我,那我走好了。”她气冲冲的上走了竹桥,桥过了一半,也没听到声后挽留的声音,她的将脚步放慢,放到连她也不好意思的速度,直到她踏上了岸边,也没等到特兰士叫她回去的喊声。
他真的就不叫住她吗?真的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