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打量着面前的人,见他眼神透着隐隐的迫切,抱着胸往门边一靠,手指勾着一缕头发,笑眯眯地瞧着他:“哎呀,急什么,慢慢来嘛,我总得先适应适应……”
了缘脑门上的青筋蹦了蹦,这还有啥可适应的?
“哎哟姑奶奶,你这心也忒大了点儿!你没看见今日闻夙师兄当着神女的面对你表现的有多特别吗?神女十有八九已经盯上你了,你若是不主动,那就只有被人啃的连骨头都不剩的份儿了!”
明姝眼神露出些许讶异,“不会吧?我看那个神女人也挺好的啊,还给我选了一间这么好的屋子,怕我来这不适应,还让我把这当成自己的家呢……”
了缘见她一脸傻白甜的样子,在心里直翻白眼,恨不得拿块砖头把他给敲醒。
“你清醒一点好吗?你和她是情敌关系,她能真心实意的对你好?”
了缘苦口婆心地劝她,那架势特别有居委会大妈劝失足少女迷途知返一样,明姝一边惊讶一边心想,别说,这了缘竟然还有当情感大师的潜质,至少鉴茶能力没得说。
可见也不是所有男人天生都是直男,只是看他想不想分清而已。
了缘还在滔滔不绝,明姝压根儿插不上一句话,“你别看她表面上对你好,这都是故意做戏给闻夙师兄看的,她对你越好越能展现出她的善良大度,我跟你说男人就吃这一挂!”
他激动的唾沫横飞,瞧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有过被骗经历呢。
明姝一边小心翼翼地躲避着他的唾沫,一边点头。
“嗯,有道理,太有道理了!”
“咱们神女又温柔又漂亮又大度,到时候闻夙师兄哪还舍得为了你跟她翻脸啊!你别不信,男人最了解男人。”了缘眼神同情地看着她,舒了口气,“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便是块榆木疙瘩,该开窍了吧?
明姝歪着头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所以……”
她抬眸看他,迎着光缓缓眯起眼,语气危险,“所以你觉得我不如那个神女漂亮,不如她善良,也不如她大度?”
了缘原本放松的神情一下子僵硬起来,他低头看着明姝,眼神闪过不敢置信,下意识出声:“不是,你好像关注错了重……”
关注错了重点。
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明姝眼里泛起蒙蒙水雾,波光潋滟,抬起手反手指着自己,那叫一个理直气壮,看向他的眼神仿佛看一个瞎了眼的智障。
“我这么年轻,集美丽可爱智慧于一身,你居然说我比不上你们那个神女?你倒是给我说清楚,我究竟哪里不如她!”
眼瞅着她的神色隐约透露着一股疯狂的执拗,了缘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一步,试图把话题给拽回来,“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你不是就想说我比不上她,将来会被抛弃吗?”明姝一脸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今天就别想活着走出这个门,了缘一边后退一边疯狂后悔。
女人就这是一种怎样可怕的生物,疯起来这也太吓人了。
他在接下来的一炷香时间里,为自己的一时口舌之快,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之后,这才勉强把人给哄好。
了缘小心翼翼瞧着她,“所以阿姝姑娘接下来打算……?”
明姝见把人也折腾的差不多了,再玩下去怕是要崩溃,她懒洋洋掸了掸衣袖,抬眸斜他一眼,神色自信地勾唇,安抚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她故意没说自己会怎么做,了缘心里暗暗着急,可想起她之前撒泼那劲儿,估计没几个人是对手。
了缘决定勉强再信她一次,不过神女那边他还是要去煽风点火几句,光指望明姝这边总觉得不太靠谱,得做好两全的准备才行。
了缘借口有事匆匆走了,临走之前,当然也不忘记表明自己支持明姝勇敢追求真爱的立场。
明姝笑盈盈目送他远去,只觉得这厮也是个人才,退可当妇女之友,进可步步高升,这样的人若是放进宫里,那岂不是混得如鱼得水?
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白莲教这么一个邪教组织,内部斗争竟然也如此厉害。
*
“师傅,这就是你要带宝宝蹭吃蹭喝的地方吗?”
褚宝宝头上戴着个与他那小脑袋极其不符的大草帽,连帽地扶着草帽抬头,眼神迷茫地望着眼前一片贫瘠的荒山,晒得红彤彤的小脸皱巴巴成一团。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下顿又要饿肚子了。
褚宝宝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沮丧地垂下了脑袋,眼里的光一下子就黯淡下来,他摸了摸肚子,委屈巴巴地想。
跟着师傅混,一天饿三顿。
师傅怎么还不死,这样他就可以重新再找个师傅啦!
闻人白不知道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小白眼狼是个带孝子,背地里暗戳戳咒他早登极乐。
他掐了掐手指头,沉吟片刻,一脸自信地仰头看去,“卦象显示为师会在这座山上有奇缘,应当是没错的。”
褚宝宝仰起脑袋,黑珍珠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瞅着他,奶声奶气地提醒:“可是师傅,您忘了,您上次带宝宝去一间破庙,也说里面有奇缘,结果因为抢了狗狗的家,扛着徒儿被追了整整三条街呢!”
闻人白眉心一跳,脑海里回忆起被那几条野狗追的恐惧,抬手将草帽摘下来盖住他的脸,声音冷静:“那只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