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平日里司褚都一副冷淡傲娇的模样,正因为如此,他撒起娇来十分具有反差萌,明姝在这样的攻势下没能坚持超过两秒。
她沉默片刻,在内心深深的将自己从头到脚唾弃了一番,还是十分诚实地选择屈服于美色。
药被放了一会儿,现在温度刚好,她青葱如玉的指节捏着勺子,小心翼翼舀起一勺药喂到司褚唇边。
他靠着引枕,如缎子一般的青丝倾泻而下披散在肩上,不知道是他这些日子忙碌奔波消瘦了些,还是这衣裳有些不合身,空荡荡的,显得他愈发的羸弱,尤其是衬着那没什么血色的面颊,倒真有几分病美人的味道。
明姝仿佛看到了一朵黑夜中怯怯绽放的娇花,心头越发的柔软,连动作也不由自主的放心起来,生怕惊动了他。
见鬼,她居然在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大暴君身上看出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司褚十分配合地微微低头将唇凑近,咬住勺羹,那双狭长的眼睛眼尾轻轻上翘,漆黑幽深的瞳眸直勾勾盯着她,眼神懵懵懂懂,却好似带了缠绵的勾子,慢悠悠探了出来,丝丝缕缕缠绕住她,不动声色将猎物困住,然后拖入无尽深渊。
明姝眸光下移,定在他无意间探出却飞快收回的一点粉红舌尖,蓦地有些没来由的脸热。
他吃东西时的动作一向很优雅,慢条斯理,不慌不忙,这是与生俱来刻在骨子里的矜贵。这会儿落在明姝眼里,却添了一层别的意味。
只见那饱满漂亮的唇形含住勺子,褐色的药汁被他卷入唇齿间,剩余一些沾到了唇瓣上,覆着一层诱人的晶亮,他嘴角不知怎么的也蹭了点褐色药汁,有些碍眼。
明姝看他喝个药看的脸红心跳,艰难地移开视线,不动声色稳住微微颤抖的手:“擦一擦嘴。”
司褚睁着略微茫然的眼,下意识抬手擦了擦,十分乖巧地问她:“好了吗?”
明姝看过去,那块脏污的地方依旧在那儿,仿佛擦了个寂寞。
眉心跳了跳,她语速飞快,好像在避什么洪水猛兽:“左下角。”
司褚再次抬手,还是没找对地方。
偏他瞪大了眼一副认真的模样,瞳仁黑的像墨,眼神透着一股纯澈无辜,薄唇殷红似血,甚至还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嗓音轻轻的,夹杂着困惑:“现在,干净了么?”
明姝眼皮猛地跳了跳,脑子里被“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疯狂刷屏!
她不对劲!
明姝心想,她怎么能这么qín_shòu!
崽崽都病倒了,只是喝个药而已,她都脑补了些什么黄色废料!
不行!不可以这样!
“姐姐?”许是见她许久不出声,司褚轻声催促,黑白分明的眼里带着疑惑。
明姝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顷刻间崩塌。
不管了!
qín_shòu就qín_shòu吧!
她上半身猛地前倾,摁住他的肩膀,一缕温热的气息轻柔地落在他嘴角,探出舌尖一卷,旋即撤开身子。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病美人似乎惊呆了,僵滞在原地,唇微张,一双潮湿的眼眸瞪得滚圆,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明姝脸颊极速升温,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脸有多红!
她感觉自己这会儿特别像一个非礼小姑娘的淫贼!
她甚至还有功夫回味那种感觉,微苦,好像细品又有些甜。
别问,问就是还想仔细尝一下。
意识到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明姝想捂脸:……没看出来啊明姝!
她第一次知道,她是有些放浪不羁在里面的。
面对着司褚呆滞的目光,明姝清了清嗓子,努力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现在干净了。”
司褚幽深的眸子直勾勾望着她,似有看不见的墨色翻涌,那过分直白的眼神看得本就心虚的明姝恨不得捂脸遁逃,甚至开始思忖自己要不然干脆的坦白错误算了。
这时,司褚却乖巧地噢了一声,语气是全然的信任:“谢谢姐姐。”
明姝深刻地反思:……qín_shòu!太qín_shòu了!她真的飘了,色令智昏这样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对面的人愉悦地弯唇,眼眸意味不明。
他好像无意间发现了一个,拿捏她的法子呢。
……
*
从房间里出来,明姝一脸虚脱地扶住墙,额角渗了一层细腻的汗。
无意路过的贺兰潋皱了皱眉,语气欠扁:“怎么了这是?不是说已经稳定下来了吗?”
明姝吓了一跳,一个激灵,发现是他的时候松了口气,她稳了稳神色。
“已经没事了。”
“没事?”贺兰潋轻嗤一声,毫不客气地开嘲,“你现在这样子可不像是没事。怎么,这病还带传染的?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我瞧着你倒是比他还严重呢。”
他以为明姝是担忧过度,所以才故意说这些话想让她放松一些。
明姝却跟被戳中了痛脚似的,颇有些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快步走上前:“你才是猴屁股,你全家都是猴屁股!会不会说话?姑奶奶就算是猴,那也必须是猴子里面最美的那一个!”
说完,她“嘁”了一声,擦着他的肩膀,看似趾高气扬实则做贼心虚地快步离开。
贺兰潋盯着她气势汹汹的背影:“……毛病吧?没事儿拿自己跟猴比?”
女人还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百思不得其解,他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