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要问什么呢?问白起为什么不将真正的局势告诉她?问他为什么不告诉她,他早就知道凤眠的那点小伎俩?否则她就不必出这样大的一个洋相?这天底下,还没有奴隶主有必要向一个女奴事事俱告的规矩,更何况白起还是那样一个手握大权的统治者。

更何况……到底是她一时乱了阵脚,她早该知道,以白起的手段,怎么可能那样轻易地陷入圈套,这天底下,大概最清醒的人就是他了,白起一向心思缜密,理性至极,看白起如今气定神闲得模样,想必白起应该是早做了准备,九夷人之危应该不足为患吧?

孟青夏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神情的变化却是没能逃过白起的眼睛,他的目光落在她垂下脑袋的侧脸之上,白起半眯着眼睛,他的眸中闪过异色,那温柔的声音,轻飘飘的落下,好像是落到了听的人的心底,带了些轻叹,和让人捉摸不透的更深的含义:“青夏,你现在,已经不愿意对我敞开心扉了吗。”

尽管他知道她一贯是个心思重的人,但如今,他分明是看到了,一扇打开的门,又慢慢地合上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安……是了,不安。就连多少次在刀刃上舔血,多少次大军侵袭,多少次惊险危机,都没能让一贯自负而强大的白起不安,然而此刻,这个小女人的安静,却仿佛让他,第一次感到了那种无法掌控的惶恐,好像有什么东西,随时会从手中流走一般。

这样的口吻,这样的心情,白起丝毫没有掩藏,就连孟青夏也是听得一愣,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对上了那双一贯可以穿透人心的蓝色深眸,她忽然有些迟疑了,目光闪烁,竟然想要避开和白起的对视。

“心中有怨责,却不愿意说出口。”白起说到这,停了停,他凝视着她,最终也只能无奈地轻叹了口气:“伯益逃至九夷不假,我记得我曾与你说过,九夷分东夷、西夷,两位首领一向不合,西夷首领性情古怪,东夷首领却是好大喜功,不甘与他人共享权力,必是心怀不轨的。伯益此次教唆东夷首领设下此局,欲引我入瓮,借九夷人之手讨伐于我……”

孟青夏微微皱了皱眉,她仍是不说话,在白起和她说这些的时候,她心中甚至在想着,他是否……又要拿些好听的话来哄她?就像……在哄一个傻瓜一样。

孟青夏的那点心思哪里能逃得过白起的眼睛,他的嘴角微微弯起,染了淡淡的笑,修长的指尖抬起了她的下巴,惩罚一般在她的柔软温烫的嘴唇上轻啄了下,孟青夏是避之不及,尽管她知道,白起开口向一个奴隶解释,已经是十分难得了,但她心中仍是有些怨他的,不禁便别过了脸去,避开白起捏着她下巴的手:“你不必与我解释这些,事实上……是我太过自以为是,忘了身份。无论你如何安排,都不是我该过问的。”

孟青夏此刻终于开口,尽管她说的分明都是一些赌气的话,但比起先前那令人不安的沉默,让她如此话里带话的“奚落”,白起反倒轻轻地勾起了嘴角,笑了:“生闷气,最后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而已。我没有告诉你眼前的状况,不过是以为……没有必要让你也跟着担惊受怕罢了。尽管伯益和九夷人勾结到一起,眼看着凤眠的立场不定,欲隔岸观火,形势似乎对我很不利……但,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解决的办法?”谈到这,孟青夏果然也是心下一拧,白起所面临的形势的确是很严峻,漠北三大氏族联盟,立场不明,又不在自己的地盘上,如今凤眠的立场还是摇摆不定,尚且还能让白起有喘息的空档,但凤眠那不过是明哲保身之举罢了,九夷人和白起,他谁也不想得罪,可白起一旦在九夷人这儿落败,凤眠那边,必然是要落井下石的。

在这一点上,孟青夏通常是识大体的,在这种节骨眼,尽管她心中对白起仍是有怨,可也并不想在白起还为了政事焦头烂额的时候和他闹脾气。焦头烂额……孟青夏的目光闪了闪,看着白起这气定神闲的模样,可不像是焦头烂额。

白起一向知道她心思机敏,便知是瞒不过她,索性低头抵着她的额头,这小女人生了病的模样,反倒脸色发红,娇娇小小地坐在他的怀里,她发烫的肌肤光滑细嫩,若不是看在她带了伤在身,身子又不怎么舒服……白起的呼吸不由得有些沉重了,执了她的手,放入他的掌心中,在她的手指上落下了一个吻:“你应该听我的劝,这些事情,就交由男人来烦恼。如今你既然来了……就留在这里,我会留下得力的部下护你周全。”

白起似乎并不打算与孟青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谈下去,在孟青夏还欲张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白起便已经低下头堵住了她的嘴,这让孟青夏不禁又羞要恼,她被白起吻得七荤八素,本来就身体虚弱,这下更是说不出话来,脑袋里一片混乱,无法冷静理智地思考问题,简直是一片空白……而白起此刻,也不像是有那心情谈情说爱,他这么做……分明更像是故意的……

孟青夏被他吻得气喘吁吁,白起本意的确是不大希望孟青夏继续在这个话题上问下去,可直到后来,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入了神,着了魔,忘了正事,那吻落到了她的肩膀上时,他才想起了她今天可是个伤员,停止了这调情一般的捉弄,白起自己亦是低喘着气,声音沙哑,那双独一无二的深邃蓝眸,足以勾人魂魄,他像是喝醉了酒的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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