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公子,你是因何到了我们这个小镇的。”
“我就是做些买卖,途径这里。”
“这样啊。”巧云一边说着话一边认真的缝补着。
“巧云姑娘,你们家?”
“你是想问我们家一直都这么贫穷是吗?”她抬起头笑了笑,“其实不是的,以前父亲还在村里教书的时候,我们家里还是算好的,后来父亲的身子坏了,家里的积蓄也用了许多,好在我的兄长他长大了,也能贴补些家用,家里的日子也是过得去的,后来,哥哥落水之后,家里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嫂子便丢下了孩子,去了别处,这家里的情况才越来越坏。”她叹息的说着,但是在她的眼里却看不见忧伤,看见的是对未来满心期待。
后来,夫子城在这里住了一段日子,每天都陪着巧云,日子久了,巧云也适应了他在的日子。
这日,巧云刚出门,便看见了夫子城,两个人相视一笑,没有说话。
“巧云姑娘,我过几日就要离开了。”他趴在栅栏上面,看着对面忙活的巧云。
“我估摸着你也要走了,来这里都一两个月了,家里人也该着急了。”她把东西晾晒着。
就是第二天,巧云照常洗衣服,刚洗到一半,便见邻居家的张大婶过来了。
“巧云呐,你家爹爹,怕是不好了,你快回去看看吧。”巧云听见这句话,丢下手里的棒槌就跑了回去,而夫子城也跟在一旁。
回到了家里,便看见一个年前的大夫给床上的老爷子把着脉。
“黎大哥,”巧云喊出的声音在发抖。
黎蒿摇了摇头,走到了门外,“大叔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不会的不会的,黎大哥前几日来不还说爹爹的身子虽说比以前弱了些,但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啊。”巧云身子一软,被身后的夫子城接住了。“我每日都照你说的给爹爹熬药,我每日都做的。”她的双眼发红,看起来在崩溃的边缘。
“巧云,黎大哥也无力回天。对不起对不起。”村里的人都知道,这个黎蒿对巧云一家是镇里最好的,而他也一直心仪巧云,如今都这般年龄了也没有娶妻,而巧云不喜欢他,镇里的人也都知道,巧云付不出来诊费,黎蒿总说不要,而巧云总是一本正经的写着借条,这许多年来,她也欠了黎蒿许多银子。
“黎大哥,真的,真的没办法了吗?”她自己站好,看着黎蒿。
黎蒿的双眼也发红,没有说话。
“姑姑,爷爷说想要跟你说说话。”巧云擦了擦眼泪,便进了屋,跪在床边,和小宝差不多高。
“巧云呐,”老人家将一只手附在巧云的手上,“爹爹这身子啊,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爹爹,你怎么能这样说呢,黎大哥说啊。你这身子好着嘞。”她强撑着笑着说,虽说屋里不是很亮,她又是背着光,可她声音里轻微的哭腔还是能察觉出来。
“巧云呐,听爹爹说,爹爹的身子爹爹知道,也别为难小蒿了,拖累了你九年,如今总算是到了尽头了,爹爹知道你是个是好孩子,小蒿虽说是个好孩子,可是……”他咳了咳嗽,“可是呐,爹爹知道你不喜欢小蒿,你喜欢那个程公子对不对?”
“爹爹莫要为巧云操心了。”
“傻孩子,爹爹看得出来,他对你也是有情意的,等爹爹走了之后啊,你就把小宝送到镇里的收容所去,别让他耽误了你。”
“爹爹,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老人家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上鞋子,走到了箱子旁,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手帕,打开,里面包着一个簪子,“这个簪子啊,叫喜鹊登梅簪,是你娘最喜欢的首饰。”他把簪子放到她的手上,“这是我和你娘成亲的那年,你祖父给我给了些银子,我便全拿去打这个首饰了。”老人家的眼里出现了久违的笑容,他咳着咳着,就吐了血,便昏了过去。
“黎大哥黎大哥!!!”传来了她的声音,黎蒿惊慌的进了房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后来,夫子城帮忙操持了老爷子的葬礼,巧云拿着簪子,到了镇里的店铺。
“王大哥,你看看这个簪子,值多少钱。”
“这簪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值不了什么银子了。”
“王大哥,你仔细看看,这可是金的簪子,上面的那颗红宝石可是好宝石啊。”
“这有些年头了,虽说没有什么磨损,可这不是纯金的啊,我只能给你十五刀币。”
“十五刀币,十五刀币,能不能再多点,你也知道的,以前我祖父的家境是很殷实的,你也知道,家父刚刚过世……”她在那里讲了许久,最后当铺给了她十六刀币。
她到了镇里的棺材铺里,花了五刀币的钱,给老爷子买了个像样的棺材,回到家中便把他下葬了,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木碑。
“爹爹,巧云不孝,还是把簪子给典当了,爹爹年轻时住得好,老了一直住在破房子里,如今你走了,女儿想要让你走得舒服些。”她跪在坟墓面前,烧着纸钱,哭着说着,“女儿还有十个刀币,明日去还了黎大哥,不够的,女儿再想办法。”旁边的小宝,从刚开始的哇哇大哭,到现在的抽泣。
“姑姑,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爷爷了。”他一抽一抽的问着。
“爷爷只是累了,去找你爹爹了。”她把小宝抱在怀里,两个人就这样抱着哭了起来。
过了四五天之后,她才有些精神,拿着钱到了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