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麻姑已经来来回回进出好几回了,眼下衙门内热闹非凡,高朋满座。府上的丫鬟婆子,就连衙役都是脚不沾地,她遣走了前来带路的丫鬟,自个带着胡彩玉去了内室。
前堂人声鼎沸,内室却安静了许多。
大人与夫人的房门前站了几位眼生的丫鬟婆子,从缎面的衣服上看,应该是来自京城贵族家中的下人。
记得之前管事妈妈提起过,知县夫人的亲姐姐嫁去了京中的将军府上,是平西大将军的夫人。
在门前停下,麻姑笑着颔首,“是夫人唤我来的。”
一位长相秀气,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面露微笑,行礼道:“请娘子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通禀。”
如此通透的姑娘,像是有着灵气似得,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调.教出来的丫鬟。
“有劳。”麻姑含笑回礼。
很快房门便再次打开,丫鬟领着麻姑与胡彩玉进屋。脚刚踏进去,便听到爽朗的笑声,“哈哈,见着姨母高兴是不是?姨母呀带了好些个小玩意来给咱们的逸哥儿和茹姐儿。”
一位身穿缕金挑线绣花云锦襦裙,梳着轻发髻,髻上插着金步摇的贵妇,正手上抱着一个奶娃娃,眼瞅着摇篮里的奶娃娃,眼眯成了一条缝。
这屋里就知县夫人与她,想必此人应该就是将军夫人。
之前就从衙门里的下人嘴里听到过,知县夫人上面只有一位同胞姐姐,其他姊妹只是同父而已。夫人的亲娘是何府的正房太太,不过已经仙逝。
麻姑带着彩玉上前行礼,将军夫人可不是普普通通的贵妇,她们一同朝着将军夫人行了一个大礼。
“快起,快起。”将军夫人笑盈盈的道:“你可是救了我家的恩人,怎能行如此大礼?”
“将军夫人言重了,麻姑万万不敢居功。”让每一位进手术室的孕妇,和孩子平安的出手术室,这是麻姑的工作和使命。
将军夫人显然对麻姑能立马猜出她的身份,感到吃惊,面上却镇定从容道:“你瞧这逸哥儿与茹姐儿多可爱,若不是你,他们,甚至他们的娘亲,我都不见得还能再见到。”
说着,面露伤感之色,瞧着自个的亲妹妹道:“你说你,这不是拿命在博嘛!”
“我眼下不是博赢了?”此次生孩子时虽九死一生,可与成亲多年未能给方家带来子嗣想比,这又算得了什么?
孩子,对于古代的女人来说,太重要了!母凭子贵,在封建社会中,一个地位卑贱的母亲,往往可以凭借着身份高贵的孩子,而一步登天,成为贵妇。
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生孩子,也成了女人对于整个家族的义务。
话题很快转移到了孩子们的身上,那对龙凤胎的确可爱,粉嫩嫩的小脸,圆溜溜的眸子转呀转的,好像迫不及待的想了解这个世界似得。
“姐姐这般喜欢孩子,到时当了祖母,有你忙的。”
在闲聊中,两位夫人并不避讳麻姑她们,聊起了一些府中的杂事。
“那孩子有老夫人操心,哪里轮得上我。她处处提防着我,好像我要害那孩子似得。”
从她们口中聊起的一些杂事中,麻姑可以探知一二。原来,将军夫人并不是将军的原配,而是填房。而她们口中的那位,即将为将军府生下长孙的,是前夫人留下的长子柳安扬的嫡妻。
而柳老妇人定是向着嫡配房中的,对于她这位填房,定是不屑一顾。
知县夫人听闻也是愁眉不展,瞧样子,姐姐在将军府中过的也并不如意,“姐姐做好自己的便是,哪有不挑刺的婆婆,能忍则忍吧。”
麻姑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这大宅院里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风光自在嘛。她不禁叹息,这婆媳问题,看来真是个难以解决的难题。现代虽然已经一夫一妻制,但婆媳问题仍然得不到改善。不过,她很庆幸,她的婆婆真的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素来只有关心,没有埋怨。
嗯,如果回不去,那她就在这里找一位如此气量的婆婆,嫁给她的儿子!这都什么跟什么,她这是想哪儿去了,麻姑自个都觉得好笑。
“我府上那位大少奶奶,素来身子就弱,从小就体弱多病。若不是因为她是老夫人的姨孙女,怎会同意这门亲事。”
将军夫人怀中的逸哥儿已经熟睡了,为了不吵醒他,便将孩子交给了奶娘照看。
摇篮旁的麻姑,余光扫到知县夫人冲着她忽忽一笑。她便听到,“姐姐,麻姑医术了得,不如请她去帮你照料大少奶奶,等到临盆时,也不至于出什么岔子。”
知县夫人这是在举荐她,想给她一片更大的施展空间吗?
麻姑有些心动,却听到将军夫人略带迟疑的道:“这……不是我不乐意,这大房里的事,素来都是由将军与老夫人说了算的,我怕是将人带了去,老夫人也不让她接近大少奶奶。”
见将军夫人为难的样子,麻姑笑嘻嘻的道:“麻姑虽也想去为夫人分忧,却只怕能力有限。想必京城中技术一流的接生婆比比皆是,我就不去凑这份热闹了。”
麻姑回答的大方得体,反而让将军夫人有些愧赧。麻姑是她亲妹妹举荐之人,她定是放心的。可府上的那位不省心的老太太,定是不会同意她派人去照顾那李氏。
门外管事妈妈进屋,满脸堆笑道:“两位夫人,宾客已经都就席了,各位老爷夫人们,都催着老奴来叫夫人带着少爷与小姐出去呢。”
知县夫人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