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没留过短发的李牧秋,一天天阴郁下来。
散乱的刘海遮住她的眼睛,留下清冷的鼻梁在外面撑着。
她本来个头就高,现在剪了短发,穿一声宽宽松松的校服,远远看去,有几分青春期男孩的感觉。
李牧秋没怎么去在意周围的目光,她一天三塘的往校长办公室跑,却找不到人。
这学校再也没有她可以寻求帮助的人了。
她在漆黑的夜里睁着眼睛,把洛瑶一缕一缕剪断她头发的场景一次又一次的循环播放。
李牧秋算不上什么好人,内心极度小气,基本属于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十年后突然杀到家门的那种。
其实小时候,她因为父母不在家,奶奶又老是追着她打,一直都是畏畏缩缩的。
毕竟天天挨打的孩子,是个人都觉得好欺负。
她就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是下马威的马,是别人逞威风的垫脚石。
但是后来,那个支教的李老师告诉她:“如果有一群恶狗冲上来咬你,你该怎么办?”
畏畏缩缩的李牧秋:“跑?”
李老师:“假如你跑不过呢?”
李牧秋:“大声呼喊让别人过来帮我。”
李老师:“假如没人过来帮你呢?”
懵懂的李牧秋陷入了无边的恐惧,在她的世界里,自己似乎永远是软弱无力的。
李老师摸着李牧秋小小的脑袋瓜子,对她说:“如果你被一群恶狗盯上,你必须展现你的勇气,疼痛和受伤都是无可避免的。”
“做好接受的准备,然后,找准第一个冲上来的,一般来说,那只就是狗头,你就狠狠的打那只狗,不要管其他的狗,就揪准那一个打。”
李牧秋:“可是一群狗,我害怕。”
李老师:“狗会知道你害怕,你只有忘记害怕,痛打他们,他们才会知道害怕。”
李老师语重心长的说道:“人,从出生那刻,就已经没有了退路,活着,不过是从生到死的一个过程,你不能退让,你要记住,在你屈服的那刻,你这一生,就已经结束了。”
小小的李牧秋握紧拳头,认真点头。
长大后的李牧秋躺在床上,苦苦思索弄死洛瑶的办法。
她现在不过区区4级猎魔师,在洛瑶面前,连个小兵都算不上,那什么去跟别人对线。
李牧秋空有一腔热血,到底没有什么好办法,一天天气得吐血。
第二天,李牧秋醒得比往日又晚了一些,她本以为宿舍又只剩她一人,但是她睁开眼。
墨白正在她对面打扮。
先是把耳朵上的珍珠耳环摘了下来,换成了一个Tiffany蓝的丝绒蝴蝶结,接着又刷上一层淡淡的橘色系腮红,见李牧秋醒来。
她眨了眨刷了兰蔻睫毛膏的睫毛,问李牧秋:“好看不?”
李牧秋只见过大红嘴唇子,没见过日韩元气妆容,无法具体说出墨白哪里好看了,但是一眼望去,整个人确实“精神”了不少。
“嗯,好看。”李牧秋发出朴素的评价。
墨白拿出她的链条包,微微的笑了,她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准备出门。
在悲伤和愤怒中沉浸了好几天的李牧秋没来由的涌起一阵孤独感。
她看着兴致冲冲的墨白,大声喊道:“小白,你去哪?”
墨白打开关上的门,对李牧秋说:“图书馆,秋,有空你也来图书馆转转,里面有很多可以学习的东西。”
李牧秋不舍的看着墨白,“哦”了一声。
墨白微笑着关了门。
哐当一声响。
李牧秋内心痛苦到了极点。
她好恨啊,是命运吗?为什么自己总是一个人。
悄悄抛下她跑到大城市打工的父母。
偷偷躲起来吃肉的奶奶。
玩不到一起的同学。
玩得好好的,突然就跑去生孩子的同伴。
她这短短十几年,竟然几乎都是自己跟自己过的。
难受了两秒,李牧秋认为是自己饿了。
肯定是饥饿才会这么难受。
她打开手机里JJ的歌。
听着:“不懂得爱恨情仇煎熬的我们,还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爬起来洗漱。
短短几天,李牧秋暴瘦十斤,整个人瘦得拖累国家扶贫进程,在全国人民奔小康的大好时间里,她像是哪个不为人知的的难民村里逃出来的。
李牧秋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碰到了突然高出一大截的林春竹。
俗话说,三年笋,十天竹,林春竹拔高的速度活像背地里偷偷吃了金坷垃,身高迅速生长的结果是。
他看起来,瘦得像是李牧秋隔壁村跑出来逃难的。
老乡遇老乡,两眼泪汪汪。
李牧秋看见林春竹,不由得惊呼:“我去,你怎么长这么高了?”
她一边说,一边迅速跑到林春竹旁边用自己比划。
确确实实是高了,比李牧秋高了十公分。
李牧秋感到一点不爽。
林春竹看到李牧秋也是吃了一惊。
感觉她突然就憔悴了,整个人瘦得可怕,还没有精神。
于是乎,李牧秋又吃到了林春竹请的早饭。
依旧是一碗皮蛋瘦肉粥,一个肉夹馍,一盒奶。
林春竹自己还多要了两个鸡蛋。
胃口欠佳的李牧秋吃得慢了,她心不在焉的舀粥,灵机一动,问道:“哎,你爸呢?”
林春竹大口大口,如狼似虎的喝着粥,吃着肉夹馍,跟平时斯文的样子大相庭径。
到底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