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回答,廖青坞不免问:“明楼主,你这是改变主意了?”
明知月摇了摇头,“我的主意一直未曾改变,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因那位受伤难过,因那位陷入死生之地!现在不是时候,那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是?”
“你不要激动——我没说我不带锦若走,只是这需要时间!”
廖青坞一向温文尔雅地面孔显露出不耐,“是你放不下手里的事,你才如此找借口吧?之前你说可以,可为何这才没过多久,便就不可以了?”
明知月自家事不好说于旁人听,也对自己食言有内疚,不怎么好反驳他,便道:“总之我现在确实是走不了!”
说完,他便飞速离开这里,打算避开廖青坞便算了事。
不然呢?
廖青坞从他嘴里得不到准确回答,自己受家里长辈牵累,又不能带着苏锦若一走了之,心里感觉非常失望,便不知不觉地走去了附近河道散心。
他心里正暗骂自己没用,连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时,却遇到苏锦若送了学生返回。
廖青坞愁眉不展的样子,让人一看便能猜出其心情不好。
对此,苏锦若关心地问:“廖青坞,你心情不好,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虽不想说出是因她才这般烦恼,但廖青坞却还是忍不住心酸地问她:“我是不是很没用?不像明楼主那样,会武功,还能保护你!我除了懂点医术,什么都做不了!我想——自古老话说得对,百无一用是书生!”
苏锦若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妄自菲薄,但不免觉得他这是无病呻吟。
他医术这么好都觉自己无用,那太医院的那些人呢?
这时只听她痛斥他道:“你怎会这么想?你没用的话,太医院的那些酒囊饭袋,岂不更得自杀谢罪,才能证明他们曾响当当的活过?否则他们作为太医的价值,我可一点没看出来!起码你救活了我,他们却什么病都治不好,还总爱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差你远多了!你若没用,被你救了的我,岂不是更没用?”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我只是觉得我保护不了你!这话让廖青坞如何好意思说出,若如此,岂不是暴露了他对苏锦若喜欢的心迹?
“你快别再这么看低自己了!”苏锦若这会还因他妄自菲薄而生气,便没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而是想起了什么,从自己袖袋里拿出一本袖珍书。
这是那日江城子师徒告别时,江城子留给她的医术集录。
这集录一直被她随身带着,以便用来应付突发状况。
她一直说要给廖青坞看看的,可却总因有事耽搁。
廖青坞看了眼那集录,接过了,“这是什么?”
“这是当日你师父和我告别时,拿给我的医术集录。这集录是他毕生所得。我想,若不是因你师兄,也就是我那至交吕俊斌放心不下我,你师父这本集录应该会留给你这个徒弟,而不是我这个毫不相关之人。不过,他走时也交代了,让我拿给你看看,可我却因忙活各种事而忘了,抱歉!”
虽是不厚的一本册子,听说是江城子的心血结晶,廖青坞便觉得这册子拿在手里重如千斤,“师父和我告别时,对我也有交代。他若想将此集录给我,当时便会给我了。既然他没给,那就是他本想将这集录给你的——”
“你一个大男人,干嘛这么婆婆妈妈的呢!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你师父有交代,让我拿给你看,那显然是想通过我的手给你的啊,所以你干嘛如今还说那么多,有那么多顾虑。你师父这么做肯定想好了,一则是,给我可以安抚吕俊斌,让他放心;二则是,他知道你我私交甚笃,打算通过我,间接将集录给你!”
廖青坞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她便接着说道:“什么东西都是放在需要之人的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显然你比我更合适拥有它。你快好好将它收起来!你若觉得拿了我的东西愧疚,那就给我再抄录一本,然后你自己好好研习这本集录,争取早日成为你师父那样的一代宗师级的人物。”
因着她这话,廖青坞惭愧自己的妄自菲薄,“那好,我便将这集录收起,争取早日不辜负你的期望!”
苏锦若笑着鼓励,“你行的,我对你很有信心,你也有那样的能力!”
“谢谢你,锦若!”因着她的鼓励和赏识,廖青坞心里撼动,百感交集间问:“锦若,我能这样称呼你吗?”
“当然,我们是生死相交的朋友!有何不可?”苏锦若想起那次他们落崖前后的险象环生,认真答应道。
她此时才意识到,她和廖青坞之间一直很客气,对方总是以下官自称,也总是称呼她娘娘。
生死相交吗?廖青坞此时笑得开怀,他很高兴对方把他当作生死相交的朋友,哪怕自己的心意未曾被对方知道。
天已经黑了,两人便忙回返白鹿寺。
将苏锦若送回房间,廖青坞心里感慨一时,便忍不住站在门外,拿出那本集录和自己珍藏的小像翻看。
这小像是那日教宫女调配香料时,他被她睡颜吸引而画的,一直被他贴身收藏着。
她既然对自己那么有信心,那他一定不能辜负了她的期望。
廖青坞转身回头,打算将那小像夹入集录中,时常看到时常自我激励,却不想看见张彩碧站在那里。
他面上一红,慌忙将那小像随意放到了集录里,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