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洵昌在细细品尝过麦穗后,直言道:“这土地其实已经枯死了,因地力不足才导致麦穗如此。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非开渠引水不能解决,而且还需挖来浅水滩涂边的河泥、树下枯叶等物用来肥田,以蓄养地力。”
“开渠引水吗?可那边多是山地,仅有山间小溪偶尔流过,是缺水之地——”苏锦若对此回答大失所望。
开渠引水首先得有水源,其次要有资金用来雇人开通这项不小的工程。
那可是一县的水利设施,哪里就那么容易开凿呢?
只怕赵洵昌是空有声名之人,明知月所以才静坐于此,未有任何搭言。
此时听其一下子就指出了原因并提出解决之道,他不禁抬头,对其高看一眼。
“虽说开渠引水难,但蓄养地力的河泥及枯叶却好找,而且成品极其低廉,大家果真名不虚传。”
对明知月的称赞,赵洵昌并未怎么搭理,而是看了他一眼后又看向苏锦若。
他见她还未听出他那言下之意,不禁遗憾一叹。
可就在这时,苏锦若反应过来,她恍然大悟道:“既然蓄养地力简单,开凿沟渠不易,那么不种需勤浇水的麦子,种些耐旱的作物不就行了?”
赵洵昌虽还板着黑脸,眼里却露出一丝笑意。
看出他点化意图,苏锦若便忙笑问:“那么赵大家认为该种何种作物好呢?”
这时赵洵昌却不再回答,而是严肃道:“你们去寻来“白品冠”给我,我再告诉你们那山地种何种作物合适。”
明知月几人日夜兼程,不眠不休而来,得到这个结果,这让他非常不满。
“大家,大家,乃万民百姓封的!你怎可弃百姓于不顾,只想着靠自己的学识获取私利?这更何况,就我所知,品冠花根本没白色,你让我等从哪里给你寻来白品冠!这根本就是为难我等,不想告知我等该种何作物罢了!”
赵洵昌看向他轻蔑一笑,“你不知白品冠,那是你孤陋寡闻!何故将老夫我想的那般低劣?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名利,我如此提出条件又如何呢?我又没说不帮,只是加个条件罢了!如此,你等都不愿做,到底是谁弃百姓于不顾?
再说,天下百姓想要封我为大家,又不是我自己要的封号,我凭什么就要凭白体谅他们?该体谅他们的不该是朝廷的人吗?那些当官的都不想着为民做主,却让我一个无权无势的老百姓为民做主,你觉得这合适吗?”
苏锦若拉着明知月胳膊,让他不要再和赵洵昌争吵,然后确认问道:“是找来白品冠就可以吗?”
“没错!”赵洵昌斩钉截铁,其后他就喊了仆人驱赶苏锦若三人。
苏锦若无法厚颜留下,只得无奈带着明知月两个出了田庄。
她心灰意冷地出了山路,坐上马车,柳七跟随在后不敢多言。
他平时口舌伶俐,如今却连什么是品冠花都不知,自是想不出安慰主子的话来。
明知月先时很是气愤,等他坐上马车冷静了会后,想起他们来此的目的,又回想起赵洵昌刚才的话——
“如今正是农务会举办之时,说不得我们去了那会场问问,就能找到那白品冠。刚才那赵洵昌不也说了,不是没有白品冠,而是我等不知罢了!那么,什么地方最有可能出现这种难得的稀有品种呢?不就是农务会上吗!”
“可是我们没有那会场的邀请函!”柳七不免遗憾提醒。
想到学生们知道她要来这里时的殷切眼神,苏锦若重新提振精神,道:“没有,那就想法子拿到便是!百步已走九十步,,眼见事有可成,我等怎能因这点难处而踌躇不前呢?”
颜国的信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准备妥当,郁小怜觉得她不能就这么白等着。
她主管六宫,想在后宫利用权利做些手脚,还是十分便利的。
因此,这一日她借着发冰奉的便利,用乔诗雨的名义和顾明玉的宫婢发生了冲突。
管着用冰的那管事一脸为难,“这是贤妃娘娘早先就预订的冰,她有交代过的,你等就别为难我们这些听吩咐,办事的了!每个宫里都不凉快,凭什么让你们把这冰块拿走!”
顾明玉的宫婢不敢得罪这管事,但也害怕回去因办事不利而受到惩罚。
其人一边吩咐身后的人回去禀报于顾明玉,一边据理力争道:“你讲不讲理?冰块的用量各宫都有定例,我只是拿走我们顾嫔的冰例罢了,你这都要拦吗?难道就因贤妃要用冰,我们顾嫔就得让着吗?”
……
顾明玉本就是争强好胜,骄横跋扈之人。
她听了回禀,立时就带人风风火火地来了这处。
到了这里,她二话不说,就吩咐身后的人去拿自己的冰例,“别管她们拦不拦,老娘还不信,自己的冰例还拿不到了!给我去拿,若是这管事还敢带人拦着,就把那已经取出的冰块都给我砸了!我就是把我那冰例扔了废了,也不许任何人拿去给贤妃用!”
一时间,这里的气氛剑拔弩张,管着用冰分例的这处管事及下属都如临大敌。
郁小怜突然从顾明玉身后款款而来,“怎么回事?我那处的冰例怎么一直取不来,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顾明玉素来和她不和,其人扭头冷冷看了她一眼,极其敷衍地朝她福身,“臣妾拜见皇贵妃。”
对方位份比她高,她虽不愿,却不得不向对方行礼。
郁小怜揣着明白装糊涂,问这里发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