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珏正处理政务时,宁煜走了进来。
他停下手里的御批,让殿内的随侍都退了出去,这才让宁煜开始回事。
“主上,属下在户籍科等处翻查了多时,将姓水的人家户籍都看了看,也没有找到水念芜这个人的信息。至于此人的消息,京城里也没有听到过。”
南宫珏面露震惊之色。
“她说自己是京城人士,怎会没有?她从京城到云岭再回返,总要有过所,各地守城官兵才会放行。没有,她又是如何一路通行无阻的?”
宁煜愣了下,随后将自己的猜测说出:“主上,那位是否用的是假名、假身份?您说过,她那时一直是和明知月一起的。以千机阁明楼主的能力,想要伪造户籍过所,让人通关,并非难事。”
明知月弄出的假身份吗?
南宫珏轻蹙眉头想着。
那水念芜真正的身份又是什么?
据他所知,明知月身边根本没有任何女子常常相伴左右。
可也不对!
他身边是没有女子相伴,但他却常常去相伴另外一人——皇后苏锦若。
这么说来,难道——难道水念芜便是苏锦若?
不,不可能!
皇后不可能是水念芜!
以她那性子,怎会和明知月这种似黑非白的人物那么亲密。
南宫珏愣了下,他似乎也不知苏锦若到底是什么性子,但本能的就是觉得不可能。
看来,合欢花的药效还是很持久的。
当日,苏锦若离开云岭,他站在高处目送时,她已经转身离去,他只看到了其人背影。
这才使得,他如今却不知两人其实就是一人。
其后,南宫珏再也静心不下处理政务,而是心思飘去了苏锦若那里。
最近,他想到她的时候越来越频繁。
此时,苏锦若则去了景王墓前,跟自己那短命夭折的孩子做告别。
明知月哪里都找不到她,想了想,便寻到了景王墓前。
她既然要回宫,必然是要向景王告别的,毕竟她那么爱这个孩子。
所以,他才认定她是来了这里。
苏锦若看到他来,感叹道:“回宫后,我就再难有这种悠闲时光了。”
明知月看向远处,“是啊,再难有了。”他本要带她远走高飞,可此时却很难做到了。
她若回宫,他也要跟着去的。
抱歉,锦若。
心里谓叹道歉后,明知月满怀愧疚地问对方:“锦若,我能跟随你一起回宫吗?”
苏锦若不知他为何愧疚,但看出他有事隐瞒。
不过,他不想说,她便不问。
最起码,她知道,他不会害她。
且两人一起好歹有伴,还能守望相助,她点头应道:“当然,为什么不呢?”
她毫不犹豫的答应,让明知月心里更加愧疚。
此次回宫,他为了查清母亲之死的真相和报仇,不得不利用她。
若她得知后,会否怨他恨他?
两人自此在这里静默良久,才一起回返白鹿寺。
面对他们的即将是什么,他们无法预料。
但是,他们既然选择了回去,那便对此不再多想。
三日过得即漫长又短暂,漫长在于苏锦若想要回宫的归心似箭,短暂在于她和众人之间的难舍难分。
三日后的清晨,当天际还未亮时,听说了苏锦若要回宫的消息,附近的乡民还有那些学生的家长都早早来到了寺庙外头,等候相送。
苏锦若坐在寺内的房间里,听到了这个消息,却不敢去看。
她只怕自己出去,因太过感动,使得那相送的场面一度失控。
快到巳时时,太后派来的凤撵踩着晨露出现在山道上,其后很快来到山寺门前。
那天过来宣旨的陈公公,拿着拂尘扫视过山寺门前围聚的百姓和女学生,感慨苏锦若在此颇得民心。
而围聚在此的百姓则有人哭出声来。
凤撵的到来,预示着皇后即将离去,他们不舍得她走。
百姓不敢拦着陈公公的路,自动自发的给他和他身后的小太监让出道来。
庙门颇小,凤撵是进不去的,陈公公便吩咐凤撵停在外头。
他带着人往里头去接苏锦若。
“皇后娘娘,咱家来接你回宫。”
“走吧。”
苏锦若干脆地起身,打算往外走,却被陈公公叫住。
“哎呀,我的娘娘啊,您难道就打算这么回去吗?咱家可是听了太后她老人家吩咐,将您的皇后朝服带来了。您且换上再走,否则旁人不知,还以为您这回去的不明正言顺呢!”
苏锦若被他这亲近的抱怨话逗笑了,“陈公公说的对,是本宫着相了。”
其后,陈公公身后的小太监将皇后朝服凤冠等物,恭谨地托至苏锦若面前,张彩碧上前接了过去。
陈公公等人退出去。苏锦若在张彩碧的服侍下,将皇后朝服凤冠都穿戴妥当,又上了妆容,这才走出房门。
她走出后,柳七作为她的侍卫,随后便跟了上去。
此次进宫,和出宫一般,仍然是张彩碧和柳七陪着她来去。
明知月随后等她下诏回宫。
此时,门外的秀莲等人都跪倒在地恭送于她。
她一一看过去,未曾再说什么。该说的,三天里,她和众人都已经说尽了。
之后,她在陈公公的引领下,往门外走去。
看到她走至门外的身影,一众百姓激动万分地跪伏于地,口呼:“皇后娘娘千岁!”
他们对她心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