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房门,便看见他家小夫人睡得极为香沉,一张樱桃小口半开半合,嘴角似乎还有些唾液,看上去颇有些憨态可掬。
只是那睡姿——
南宫钰满脸一言难尽的尴尬表情,看着苏瑾若两只脚翘在墙上,头垂在床沿边上,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抱起她,把睡姿扶正,这才拿起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落在床单上。
他仔仔细细的帮苏瑾若掖了掖被角,而后轻手轻脚的搬来一把椅子坐到床前,神情柔和的凝视着了那张熟睡的小脸许久,才撑着脑袋靠在椅背上沉沉睡去。
……
翌日一早,苏瑾若才将醒来,便看见身前竟坐了个人,惊得她原本有些朦胧的睡眼顿时瞪得滚圆。
“候,候爷为何在这!”
南宫钰单手撑着头部,颀长的身子斜斜靠在太师椅上,英挺俊朗的五官背对着光,看上去晦暗莫名,却让人觉得格外安静祥和。
但说实话……大清早起来看见床边杵着这么个人,还挺吓人的。
“醒了?”
南宫钰睡觉本就警醒,苏瑾若才将出声,他便已经醒来,眸中睡意全无的看着那张略有些惊惶的精致小脸,不由得勾了勾唇。
“这是本侯的屋子,本侯在这里……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么?”
“……”
苏瑾若看着男人唇边那一丝意味莫名的弧度,顿时有些语塞。
她干笑一声,正在想这话茬该怎么接,南宫钰似笑非笑的上前坐在她床侧,语气缱绻,带着些许玩味笑意。
“本侯担心旁人说我冷落了夫人,昨夜忙完公务,便想回房同夫人共寝,谁知夫人的睡相,倒真是教本侯……咳,想来本侯该去同这府中的木匠说,让他们着手制一张大些的床。”
睡相……
苏瑾若嘴角狠狠一抽,看着男人明显在憋笑的嘴角,耳根不由得臊得一红。
她从小便睡相极差,恨不能摆上一个大字,睡一觉从床头转到床尾……偶尔还会磨牙流口水。
这情状竟然让这男人看见!实在是……
耻度爆表啊!
南宫钰瞧着面前那张娇俏的小脸一路从脸颊红上了耳根,嘴角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些,心下也怕若是再逗下去,恐怕她要不依,便正色帮她理了理耳边散落的鬓发:“今日陛下要敕封你为一品诰命,稍后用过早膳,便快些更衣打扮,随我入宫吧。”
“噢,好。”
苏瑾若有些怔愣的点头应了一声,看着那道颀长身影走出房门,不由得抿了抿唇,一众婆子丫鬟很快便端着早膳走进房里,开始伺候她用膳更衣。
“呀,这是……!”
她才伸了个懒腰起身,那收拾被衾的小丫鬟却突然看着床单,有些惊讶的低呼一声。
怎么回事?
苏瑾若极为茫然的将目光转向床单,待看清了上面洇着的一抹殷红,脸上的表情顿时极为羞赧。
不对!她和南宫钰,并没有做什么啊!
服侍苏瑾若的婆子听见动静,凑过去瞧了一眼,脸上顿时一喜,冲着苏瑾若深深行了一福。
“夫人莫要害臊,侯爷疼宠您,是多少女人盼都盼不来的好事,您可要和侯爷好生相处,举案齐眉,早些为咱们威远侯府生下小公子才好呢。”
苏瑾若的脸顿时红得像是滴了血一般。
“宿主,这是男主为了帮您,才制造出了chū_yè的痕迹。”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苏瑾若这才了然,低咳一声掩去脸上那股羞意,神色平淡的坐到镜子前,心里却对那小侯爷又有些改观。
南宫钰,对女主怕还是很有些真心爱护的吧。
丫鬟们为她梳洗打扮妥当,苏瑾若瞧着镜中那满头的珠翠的自己,嘴角不由得一抽,刚起身走出房门,一低头,却被那些头面压得险些失去重心。
她心里惨嚎一声,正闭上了眼等着丢人,一道结实的臂膀稳稳搂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拥入怀中。
“夫人小心。”
南宫钰浑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很快便放开手看着怀中那似乎有些慌乱的小人儿:“仔细脚下,莫要摔着。”
这副纯情公子的模样!犯规啊!
苏瑾若耳根子又是一红,低着头迷迷瞪瞪的被那只修长大手牵着手扶上了车。
那一直被她以为是个钢铁直男的南宫钰,竟然还体贴小意的用手护着她的额头,生怕她撞在那车门上。
苏瑾若不由得有些不自在,虽说现下南宫钰是她的夫君,但二人着实也称不上熟悉,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气氛却显然还是有些尴尬。
南宫钰看她这般,心中只道小妻子还在害羞,也并未难为她,待马车行至宫门前,男人便长腿一跃跳下了马车,伸出手笑吟吟的要扶苏瑾若。
“威远侯如此关爱夫人,倒真是羡煞我也,上官小姐果然好福气。”
苏瑾若才扶着男人的手下了车,便听见耳边传来一道语气泛着酸气的尖刻声音,一个身着鹅黄色宫装的女人,眼中像是马上要喷出火来,正死死瞪着她和南宫钰相握的手。
这人是谁?
苏瑾若正在诧异,便看见南宫钰微微皱了皱眉,冲着那女人行了一礼。
“见过郡主。”
郡主?
苏瑾若正要跟着见礼,那被南宫钰唤作郡主的女子却语气冷然的开口:“威远侯夫人,你见到本郡主,竟不行礼?果真是不知礼数,同那飞扬跋扈,不知规矩的上官云澜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