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口中喘着的粗气,苏锦若低笑出声,“你说为何我俩总是陷入困境从而逃亡?”
看到他有些狼狈不堪的样子,苏锦若约莫是想到了从前,这话不由自主的便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
南宫珏感到这话奇怪,他的记忆里,很少有和她的记忆,那更别提像今日这种被追杀的惊险事情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怕再遇劫杀自己疲于应付,他缓了口气,背着苏锦若继续往山里而去。
南宫珏此时已有些力尽,苏锦若药效发挥了出来,早就不省人事,他还是强撑着一路不敢停地往前走。
此时一旦停下来,他可能就再也没有力气往前走了,而只要刺客再次追来,他将毫无反击之力。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直到看见了一条小溪,南宫珏想起苏锦若的伤口,便停了下来。
他把她轻轻放下,撩起其裙摆,发现那原来包着她脚踝的带子黑红凝结间还在流着血。
瞧着这副样子,她那伤口并没有止住血,可她却坚持了一路,一句忍不住的话都没说。
心脏处隐隐抽痛,他忙从怀里拿出手帕,沾着清水为她的脚踝做了简单清理,然后取出身上剩余的止血药给她敷上。
南宫珏只道:说来也是奇怪,他应付他人乃至挥刀杀人时从不会有片刻心软不忍,可此时面对她这伤口,他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
伤口的刺痛让苏锦若悠悠转醒,她抬脸便瞧见他精致好看的眉眼。
那眉眼正紧皱着,显得他愁绪万千。
她从他怀里坐起身,看他帮她清理好了伤口后重新包扎,她便接过他手里的手帕,道,“你转过身,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南宫珏依言转过身去,顺从的脱下外衣。
他背上的伤口深长且外翻,逐渐干涸的浓血粘连着里衣,看着甚是骇人。
“你忍着点,你的伤口和里衣沾在一起,我得把将它们弄开。”
南宫珏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无妨,我不是较弱女子,这点伤我还是受得的。”
之前御驾亲征,在战场上,他受过的伤比这要严重的多,时有赤手拔箭也能做到眉眼不眨的。这点伤对他算不得什么。
他虽如此说,但苏锦若脸上的紧张却更甚,好似那伤是伤在了她身上。
因着这紧张,她清理伤口时动作忍不住控制得十分轻柔。
对于那伤口的疼痛,南宫珏反而对她那手的触感感觉更清晰一些。
那触感就像母亲轻柔抚摸过孩子的发顶,让孩子顷刻间就能得到安抚和满足。
这时,南宫珏内心感到平和而满足。在她身边,他心里总能得到寻常得不到的片刻安宁。
现在的苏锦若不同于以往,总与他针锋相对,温柔的有些不可思议。
处理好南宫珏背后的伤口,苏锦若咬牙用力从自己已经挂破的裙摆下撕出长布条,双手环着他的背,为他包扎了伤口。
南宫珏有一种想把她拥入怀里的冲动,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怀里的人身体有片刻僵硬,但却没有推开他。
其后,苏锦若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依偎在了他怀里。
此时此刻,她自己能想到的所有不可以的理由,她都将之抛开,她就只想这么做。
天上忽然有大片的流星划过,在静谧却又危险丛生的夜里好像格外好看。
苏锦若指向天上划过的流星,惊叹:“你看,原本今晚我就是来看流火的,也算得偿所愿了。”
“你怎么知道今晚有流火?流火是异象,常被视为不详。”
自古皇家都重视天象之说,南宫珏这样的帝王虽说不信什么天命,可对此到底还是有所警惕。他不信,备不住旁人不信,也担心旁人以此操纵民心,放出对他不利的流言。
“慕拾南说的。虽流火常被视为不详,但民间却有另一种说法,那就是,流火是天上的祈愿使者,若是真心向它发愿,它就会替你实现!”
想起从前偶尔听来的民间传闻,为放松南宫珏警惕的心神,苏锦若便不由得说出了口。南宫珏并不是很相信这种说法,“这你也信?”
“宁可信其有嘛,总归是有些人的美好念想。”
说着话时,苏锦若脸上带了罕见的恬淡。
而这恬淡,竟一时间晃花了南宫珏的眼。
心神一动间,他暗自祈愿,希望自己能恢复关于和她的所有的记忆。
是的,他总觉得他忘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两人颇有默契地同时抬头看向天空,目睹了那转瞬即逝的美好。
待到两人恢复了些气力,便准备找个藏匿之处,打算先度过今晚的危机再说其他。
可正当两人起身时,那些原本追着他们的刺客又朝着这边追袭而来。
两人背靠溪水,无路可逃。
南宫珏面色凝重,他将苏锦若严实地护在身后,冷厉问着黑衣人,“你们是谁的人?”
“已经死到临头了,知道我们是谁的人,重要吗?给我上!”
那为首之人不敢有丝毫懈怠,反唇相讥了这些话后,立时挥手命令属下上前攻击。
南宫珏顾及着苏锦若的安危,只得拼命杀出一条血路,一把将她推向远处。
“快走!别回头!”
随后那被他杀出的一点缺口,就被围上来的刺客瞬间围堵,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扑了上来。
而对苏锦若——
“队长,追吗?”
那为首的人瞥了苏锦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