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黑下来的,还有在场所有人的脸,银针变黑了,这说明有毒。
大夫心中顿时慌了,连忙朝着少城主解释,“大人,我初来时不知箭上有毒……”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少城主眉头拧成了一团,“快去看看父亲究竟怎么样了!”
城主的脸色乌黑,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都要断了一般,口中不断地溢出鲜血,手指不停的抽搐着。
大夫再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走上前去帮城主再次诊断,这一诊断大吃一惊,摇了摇头,“这毒十分霸道,应当是剧毒,此刻已经攻入心脉了,城主他……”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城主突然猛的弹了一下身子,往地上哇的吐了一大口血,紧接着一下子摔回了床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爹?”
少城主声音都有些颤抖,他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然而城主却没有回应,少城主伸出手去,手抖的如同筛子,放在了城主的鼻息下。
没有任何动静,在感受到呼吸没有的一刻,少城主自己也跟着窒息了一下,半晌才精神恍惚的退后了两步,踉跄着扶住了一旁的柱子。
“不,这不可能……”
明明早上还精神奕奕,跟他一起送两位公子离开这里,这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他就躺在这里没有了呼吸。
若不是地上的红实在太过刺眼,太过令人无法忽视,他仍旧不敢相信这一切。
花魁也红了一双眼睛,冲上前来抓住大夫的胳膊,死死的盯着他,“求求你想想办法,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爹?”
她本是有几分畏惧城主的,可是在接触过之后,她才知晓城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少城主,看着严肃古板,实则通情达理。
要喊爹的人,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却不想这才刚刚接纳了一个了,不过顷刻,就又……
大夫叹了口气,满是遗憾地看着她,又不敢直视她悲伤的眼睛,怕自己也会忍不住,“姑娘,人都已经去了,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没有办法了!”
这话像是一锤定音,彻底敲定了城主的死讯,就算他们不想接受,却还是在两日后亲眼眼见着棺材被送进了城主府中。
几人亲手将城主的尸体放进了棺材之中,看着它一点一点化成灰,男儿有泪不轻弹,少城主的眼泪终究是是再落了下来。
等到城主的丧事差不多安排完之后,南宫珏再次找到了少城主,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在听闻他是皇帝的时候,少城主的反应和城主差不多的惊讶,只是因为城主去世,少城主稳重了很多,眼中仍旧有浓的化不开的悲伤。
整个城主府中到处都挂着的白条,有风吹过去,少城主一身丧服的纯白衣摆随风摆动,凄凉的让人不敢直视。
“我马上就要离开淮南城,你可愿意去京城之中做事?我可以允许你破格入朝为官。”
少城主抬起头来望着他身后,目光从他肩膀上越过,盯着那些白绫,片刻后缓缓地摇了摇头,“承蒙皇上好意,臣并不想去京城,只想留在淮南城中,守住我父亲一生守护的淮南百姓。”
苏锦若跟在南宫珏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忽然有些莫名的心疼。
旁人不知道,但她很清楚,南宫珏的心中也是难过的,从一见城主开始,他就认定了老城主是个好官,还特意同他和解,结果却是因为他的到来害死了老城主,他心中如何不愧疚?
那只冷箭是对着谁来的在场的人都心中有数,若不是城主以身为盾,挡下了那一箭,恐怕如今躺在床上的就是南宫珏了。
两人的愧意太明显,少城主全都看在眼里,再次淡淡的开口,“皇上不必过于愧疚,我爹并非愚忠之人,他救下你不是因为你是皇帝,他这一生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若是不做,他心里会过不去。”
本来两人已经是要离开了,未曾想又出现了这么一出多留了几日,在城主出殡的这一天,二人骑着马出了城。
南宫珏身边又调来了不少的暗卫,将四周勘察的滴水不漏,再也不会出现被人躲在暗处暗算的情况了。
同时,为了查出杀死城主的凶手,南宫珏顺着那个死了的人查出线索,一路往下摸索,不查出个结果不罢休。
尽管他的这一切都几乎无人看到,但给楚郉的压力却是非同小可,因为南宫珏的搜查,他不得不舍弃了许多的据点,几乎是将整个淮南城内所有的人都撤掉了。
原本他是准备了更加万全的计策,等待着南宫珏露出致命破绽的时候,可没想到小皇帝到底是沉不住气的,直接就动了手。
不仅没中不说,还损失了一名死士。
在暗处潜伏多年,每一名死士都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忠心,武功哪一样都是他手底下最顶尖的,却如此轻易的就没了一个,楚郉气的直接给了小皇帝一巴掌。
“之前我就说过,动手要听我的指挥,为什么贸然动手?你知不知道你这一箭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小皇帝被打的脸歪向了一边,踉跄了一步,他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我本以为能直接杀了他,早知道……就放两箭了。”
楚郉被他的话气的跳脚,气极反笑,“一箭,他就拔除了我们淮南所有的眼睛,你还想再放一箭?”
小皇帝沉默不语,楚郉气急败坏地看着他,“给我把他关起来,三天之内不许给饭吃!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把他放出来!”
一直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