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五个字浮现出来的同时,南宫珏也从拥挤的人群中走了出来,朝着她的方向一步一步靠近过来。
在看清天上的字的时候,苏锦若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再看到南宫珏走过来,顿时犹如一只充满戒备的猫,往后退了两步,扭头就走。
南宫珏停住了脚步,看着她的背影,感觉自己的心“咕咚”一声沉进了水中,越陷越深,越来越冷。
“若儿。”
他的呼唤声并不大,然而苏锦若还是听见了,她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纠结了片刻,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南宫珏站在原来的地方没有挪动半步,两人之间隔了十米,南宫珏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哀伤的仿佛天突然暗了下来一样,瞳孔之中最后一丝光也熄灭了。
她本想着只看一眼立刻就走,却中邪一般有些挪不开脚步。
见她不走了,南宫珏眼中终于亮起一丝光芒,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的手指下意识动了动,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再和我说几句话,好吗?”
近乎哀求的姿态深深的刺痛了苏锦若的心脏,她只感觉胸口如同突然被针扎了一般,猛的抽痛了一下。
手下意识的护在心口上,苏锦若望着他,茫然的摇了摇头,转过身去走的毫不犹豫,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春香不忍把他一个人扔在原地,朝着他屈膝行礼,“陛下还是先请回吧。”
说完,也转身随着苏锦若去了,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以免在人群之中磕了碰了。
赵满洲从他身后不远处走了出来,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旁观者清,她一直都很在意你,像这样的情况还真的从没有过,这次想要再把人哄好,恐怕是有些难了。”
本来跟自己说好成亲之前再也不管这两人的事情的,可南宫珏这幅落寞清冷的样子,他看了又忍不住心疼。
那么桀骜不驯的一个人,却露出了这副模样,就如同野生的狼王,在苏锦若面前只是一只被遗弃的幼犬。
听了他的话,南宫珏眸色沉沉的“嗯”了一声,双手下意识的握了握,却只握到一片冰凉的空气,半分她的温热也没有。
两人身后,烟花还在不停的绽放,照亮了这一片漆黑的夜空,引来了许多围观的百姓,可是放烟花的人和该看这烟花的人却已经都离去了。
趁着苏锦若出门去了,白辰在府中苦口婆心的劝解着慕兰芝。
“我知道,你不忍心苏锦若受伤,你们二人一向最要好,可是这次事情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南宫珏失去了事发当时的所有记忆,为了调查此事,他血洗了和禧宫,那个苏溪吓得根本就不敢往御前去。”
“若是南宫珏当真因为喜欢苏溪而背叛了苏锦若,又怎么会动手杀尽她宫里所有的宫人?和禧宫出了这么大事儿,恐怕进来干活的奴才也无法再忠心耿耿的伺候,如此,足以证明南宫珏并非心甘情愿了吧?”
听着他的解释,本来生着闷气,对南宫珏这个名字不屑一顾的慕兰芝终于放下了自己环在胸前的胳膊,正眼看着他。
“无论怎么说,南宫珏留宿在和禧宫里也是事实,你怎么为他辩解?”
白辰抿唇,犹豫了片刻开口,“那你有没有想过,留宿可能也是假的?”
“男人最是了解男人,若是真的什么都发生了,不可能察觉不到自己的变化。”
这话说的,实在是缺少公子气质,白辰说完,脸色就红了几分,连忙用手掩着嘴轻咳了几声。
“苏锦若现在正在气头上,想不到这些也是应该的,你一定要劝劝她,背后捣鬼的人不想让他们好,否则南宫珏和苏锦若闹崩了,与我们没有半分好处,反而正合了那些人的意呀!”
白辰一向君子坦荡荡,从不藏私说假话,如今说着这些,脸上满是恳切,慕兰芝终于动摇了,微微叹了口气。
“我也不是不明事理,只是心疼她呀……”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谁能一下子从打击中走出来,理智的接受事实?
她宁可把苏锦若留在自己身边宠着,哄她开心,也不愿她回到那勾心斗角的后宫之中去。
见她终于松口了,白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总归两个人的误会还是要两个人解释清楚,这几日我们再找个机会,让他们两个见一见,你觉得如何?”
长痛不如短痛,慕兰芝从嗓子里轻叹一声,“好。”
自从看烟花回来之后,苏锦若就一直高兴不起来,她脑海里总是闪过南宫珏卑微的请求的姿态。
那语气轻软的一句话,如同被风吹来的羽毛,晃啊晃的,就落在了她的心口上,轻轻触动着什么,一阵心痒。
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苏锦若烦躁的从床上坐起来,下了床走到桌边发呆。
日头渐落,余晖毫不吝啬的洒在地上,染成浅黄色的一片,温柔的拉扯着她的影子。
慕兰芝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一双绣鞋的鞋面,兴奋的走进来问她,“锦若,你看我做的怎么样?”
“真好看,”苏锦若忍不住开口赞叹,将那鞋面接过来把玩,每一根线都是用了心的,结结实实的扎在布料上,“这是给谁做的,给你自己做的出嫁用的?”
“才不是呢!”
慕兰芝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脸也被余霞染上几分飞红,“是给你的孩子做的,等他出世了,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再看看宝宝的脚有多大,就可以完工啦!”
苏锦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