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芸并没有在意她后半句话说了什么,咬牙切齿的伸手捶了一下床,恨恨的看着窗外。
“都做到如此地步了,竟然还是不能留住他的心,看来,必须要再下一剂猛药才行……”
齐钰的确是在逃避,他发现自己的心忽然有些乱了。
从前他一心只想着苏锦若,从未看过身边的人,可是谢安芸却突然深深地打动了他,让他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
齐钰失了魂一般的回到了府上,刚踏进门,贴身的侍卫便前来迎接,“将军,您这两日去了何处,身边没人实在太过危险,下次务必把属下带上。”
然而齐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却是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若是我把谢安芸娶回来,你觉得如何?”
手下顿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仔细思索了一番,谨慎的回答。
“若将军当真对郡主有心,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郡主心悦将军多年,您二人又是青梅竹马,也是一桩美事。”
齐钰默默的点了点头,沉默着往前走了许久之后,忽然停住脚步,再次抬起头来看着他,“那她呢?”
手下很清楚从齐钰口中说出来的她会是谁,顿时有些为难,最终还是决定壮着胆子实话实说一次。
“将军,手下觉得……将军和娘娘的身份已经不可能了,而且,娘娘似乎也对将军无意,您又何苦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好,”齐钰点了点头,沉寂了许久的眼瞳中终于是再生出一点光来,“连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便娶她回来,对她负责。”
从此以后,斩断自己的念想,逼着自己像苏锦若一样,忘记过去。
与其对一个从未爱过自己的人念念不忘,不如去试着接纳一个爱自己的姑娘,若他本就是孤身一人,就算等一辈子也无所谓,既然他跟谢安芸发生了关系,说不定就是老天的安排。
“将军终于要成亲了吗?”属下也跟着高兴起来,朝着齐钰抱拳,“属下先在这里恭贺将军了!”
齐钰微微笑了笑,原来他周围的人都看得分明,只有他一直不明白。
脑海中浮现出谢安芸虚弱的模样,和看见他时眼中的绵绵情意,齐钰心中竟然是忍不住一动,宛若铁树终于开了花一般不可思议。
打定主意之后,齐钰吩咐人把谢安芸的院子打扫出来,又嘱咐下人去操办成亲应该做的事情,这才做好心理准备,去找谢安芸,准备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这一路上齐钰坐在马车里,嘴角挂着忍不住的笑意,他都能想象到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谢安芸的时候,谢安芸会有多么高兴,多么不敢相信。
连车夫瞧着他心情好,都大着胆子跟他多说了两句。
“吁——”
伴随着嗒嗒的马蹄声,马车停在了谢安芸的住所门前,齐钰从马车上下来,整了整自己的袍子,大步走进了院子里。
然而今日院子里却格外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齐钰心中揣着事情未曾注意到异常,只当谢安芸是在静养,然而当他走进卧房,却发现谢安芸不见了。
“谢安芸?”
他叫了一声,整个屋子空空荡荡只有他自己的声音,他这才意识到,连侍女都不在这里了。
齐钰一下子慌了,他不过是因为逃避离开了几个时辰,人怎么就不见了?
房间里还有些血腥味儿挥之不去,齐钰努力抑制住自己六神无主的心,在房间里打量了一圈,只见一封信赫然躺在桌上。
齐钰立刻迈大步走过去,把信拿起来打开,随手丢掉信,拧着眉头看着信的内容。
信纸上的字清秀小巧,字如其人,笔墨的走法又透露着几分底气不足的虚弱。
“齐钰哥哥,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远了,你不必找我,我正是为了避开你才走的。”
心咯噔一声沉了下去,齐钰接着往下看。
“芸儿知道,齐钰哥哥心里始终都只有苏锦若一个人,容不得旁人,芸儿只愿在一旁默默的守着齐钰哥哥,却不曾想发生了那样的意外,让我们终究不能成为一对兄妹。”
“滑胎之事,芸儿本不想让哥哥知道,我最怕的就是齐钰哥哥因为此事产生愧疚,所以才决定照顾我,把我留在身边,芸儿决计不要如此拖累齐钰哥哥。”
“齐钰哥哥身为将军,就应当无牵无挂,威震四方,若哥哥能与心上人终成眷属,芸儿祝福,若是不能,那就祝你一个人过得好。”
最后结尾的字有些潦草,看着像是写着写着没了力气一般。
齐钰看完之后,手已经死死地攥住了信纸的边缘,几乎将薄薄的一页纸掐破。
转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床,他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将信纸折起来收进怀里,他直接出了门,将马车上的马解了下来,翻身骑在马背上,两腿一夹,就朝着城门处跑去。
“驾!”
看着齐钰一骑绝尘的离去,车夫有些茫然的挠了挠头,看着被卸下来的马车不禁有些发愁。
齐钰一路上快马加鞭,过了城门之后,径直朝着通往下一个城池的官路上追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他忽然明白了那时候南宫珏去求药的感受,他一点都不觉得一人行路孤独,因为尽头是奔向自己喜欢的人。
他从未为苏锦若如此追赶过,南宫珏一次又一次的抢了先,如今,他也终于明白了,虽然有些晚,但还不迟。
注意了足足有半个时辰,齐钰这才在官路上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