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李怀商量好了之后,两人便迅速地离开了刘府,直接回宫。
白辰看着身后刘府的高墙,忍不住有些忧心,侧头看向南宫珏,“你当真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
南宫珏则显得平静理智许多,沉声道,“不经风雨,不成大器。”
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李怀身上似乎看到了过去自己的影子,就是这一瞬间,让他同意了李怀的要求。
回宫之后,南宫珏片刻也不耽误地将赵满洲叫来,让两人将收集的证据全部都拿出来。
白辰找到的大约是些书面的证据,而赵满洲则是亲自前去调查,找到了不少人证。
“禀告皇上,臣调查了京城街市之中,和西郊的村子,发现有不少百姓怨声载道,臣已经将他们的证词全部收录,请皇上过目。”
南宫珏将卷轴接了过来展开,眉目间的墨色越来越浓,他仿佛能看到那些百姓说出这些话的神情。
“官大人,您是不知道,这个刘延骗了我家姑娘去赌,结果把她骗的负债之后,居然毁了她的清白,还说这算是放过我家姑娘!我那可怜的姑娘,从那一日起再闭门不出,一直到现在……”
“这刘延在京城中为非作歹也不是一两日了,明面上告无可告,实际上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我可怜的儿子,被他的人打断了一条腿,但是他死不承认是他的人,为了给我儿子治腿,我们已经倾家荡产了!”
诸如此类的控诉数不胜数,南宫珏阴沉的面色仿佛笼罩了一层寒霜,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他的手渐渐收紧,无辜的卷轴在他手指下皱成一团,也难消解他心头的愤怒。
本以为这一类的上告变少了是因为京城中太平了,原来是坏人学聪明了,变狡猾了,这些事都是有安丞相有名头做背后撑腰善后,若是能告上来才怪!
白辰和赵满洲在底下低着头默默承受着南宫珏释放出来的压力,互相对视一眼,叹息一声,皆是无话可说。
苏锦若恰好走进来,殿中沉默的氛围让她不由得愣了一下,走上前去一看,便明白了他为何生气,伸手替他揉了揉肩膀。
“若是他们罪不可赦,那便快点处置了吧,起码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证据,随时都可以将这一切终止。”
南宫珏对其他人对安党一派的放任心中仍有不满,又怕自己吓着她,到底是收敛了脸色,缓缓点了点头。
“明日就审判安丞相,赵大人,为了以防走漏风声,你明日一早在早朝开始之前去逮捕刘延,直接把人带到朝堂上来,此事绝对要保密。”
“是。”赵满洲拱手。
眨眼间一夜过去,大臣们陆陆续续地上早朝,在皇宫门口互相打着招呼,结伴往里面走来。
而与此同时,赵满洲的人也已经埋伏在了刘府的附近,随时准备一拥而上将人拿下。
安丞相一如既往地走进了殿中,朝堂上的一切都如往日一样,他将手揣在袖中,和诸位大臣一起向南宫珏请安之后,便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两耳不闻窗外事。
南宫珏抬头看了白辰一眼,白辰立刻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郑重地走到殿中央,“皇上,臣有本要奏。”
“爱卿直说。”
“辰要上告安丞相罔顾王法,纵容自己侄儿京城之中胡作非为,伤天害理,欺男霸女,无法无天,食民脂而肥,而安丞相就是他的靠山!”
此话一出,京城中顿时四下哗然,众人皆是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纷纷把目光投向安丞相。
没想到白辰在朝堂上居然公然就这么说了,安党一派全都慌乱了,朝着安丞相投去询问的目光,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害怕。
白辰一身正气站在中央,身如柏松,不偏不倚,直勾勾地回头看着安丞相。
安丞相到底是老狐狸了,就算这种时候脸上表情依旧淡定,不紧不慢地朝着白辰走了几步,站在了他的身旁朝着南宫珏鞠躬。
“皇上,臣已然是老臣,被人污蔑也不是没有过,并不觉得奇怪,只是没想到此次污蔑我之人竟然是栋梁之材白大人,臣实属无奈,臣相信皇上心中自有判断。”
这言外之意就是说,我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被奸诈小人诬陷多了去了,没想到你白辰也是那种人,感到痛心疾首。
他一副无所畏惧,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让身后的安党稍微安心了些,躁动平息下来,纷纷开口替安丞相说话。
“是啊,没想到白大人居然也会卷入党派之争里,原本以为白大人是个清清白白的君子!”
“丞相身居高位许久,德高望重,流言自然会不攻而破!”
“还请白大人千万要自重,不要随便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渐渐的有安党的人开始混在人群当中对白辰恶语相向,说得极其难听。
南宫珏听不下去了,直接一拍桌案,“肃静!朝堂不是菜市场,不是让你们在这里指指点点的!”
有些人顿时一个哆嗦,把脖子往回缩了缩,不敢再说话。
他转头看向白辰,“白大人,你有什么想说的?”
“回禀皇上,臣并非无故揣测,而是人证物证都在,请皇上允许臣把人证带上来。”
“准。”
赵满洲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听到里面的传唤声之后,立刻亲自押着刘延走向了殿中。
刘延一大清早就被人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此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