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苏锦若却心下一跳,下意识看向雍王,只见雍王的贴身侍卫扮作小太监走到了他身后,小声说了什么,雍王的铁青的脸色舒缓下来,竟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苏锦若虽然知道前世雍王有所动作,甚至打击到了南宫珏,可这一次她给了假消息,也不知道南宫珏有没有做好防卫?
她担忧地看向南宫珏,却见那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似的,依然淡定地接下官员敬的酒,不笑也不拒绝。
这时,雍王再也不用怕了似的,猛地站起来走到大殿中央,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指责道:“南宫珏,你休要欺人太甚。这是大殷朝的天下,不是你姓南宫的一人可肆意嚣张的地方。”
他扭头,冲着上首抱拳:“皇上,先皇早逝,您年幼登基,遭此无耻宦官当政,老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今晚定要誓死替夜家讨回公道。”
百官震惊,缩着脖子恨不得退到殿外去,心底的想法格外一致:雍王莫不是疯了?竟敢当堂挑衅南宫珏!
小皇帝才八岁,生得粉雕玉琢,眉眼间有天家贵气,却难掩少儿心事,忐忑的看了一眼太后,粉嫩的唇抖了抖:“雍王,你在说什么?”
君凌霄喝了一口酒,酒杯重重放下,将小皇帝的疑惑压下去,目光灼灼落在雍王身上,淡定地敲打着手指,似乎还在享受宴会上的丝竹声声起。
“南宫珏今晚逃不掉。”苏溪仿佛有了底气似的,狠狠瞪了苏锦若一眼:“二妹妹,紧张吗?”
苏锦若懒得搭理她,只是紧紧看着南宫珏,这人哪怕大敌当前,却依旧幽幽然不出声,眼神却冷漠,似乎雍王的隆重出场不过是小丑的玩笑。
雍王被他这样毒蛇般阴冷的目光盯着,不由地有些腿软,想到南宫珏过去如何扫除异己,顿时有种想要打退堂鼓的心思,可是紧接着,一群铠甲侍卫跟着冲进大殿,抽出剑站在了雍王身后,瞬间让雍王瞬间底气倍增,“南宫珏,今日你若是肯交出东厂大权,还夜家皇权,我便饶你一命。”
兵甲一出,大殿上气氛愈发冷凝僵硬,尤其是女眷们惊吓着想要跑,可是却无处可逃,个个露出将要赴死的恐惧表情。
只有雍王府这一桌的女眷十分淡定,苏锦若看着南宫珏平静的面庞,忽地就放下心来:他不会输的。
苏溪冷哼一下,似乎在笑她的不知所谓。
太后将小皇帝护在身后,厉声道:“雍王!你竟敢在大殿上动武,你眼底可还有皇上?”
“老臣就是为了皇上,为了天家公道。”雍王冷喝一声:“南宫珏,你别再负隅顽抗了,你部署的兵力都在东门,已经被我尽数拿下,如若不从,你只有死路一条。”
苏锦若闻言,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的假情报还是有用的。
南宫珏似乎看到了她的小动作,唇角冷冷一勾,身体稍微坐直了,周边顿时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生怕阎王发飙,又渴望雍王能够获胜。
君凌霄却蹙眉看了他一眼,手心在袖子里微微握紧了。他似乎已经可以预料到今晚的结局了。
雍王却尚且不自知,信心满满道:“你既然如此不知好歹……来人,给我把这宦贼拿下。”
谁知,南宫珏稳坐不动,一挥手,那些兵甲侍卫忽地调转剑尖,直接一掌劈晕了雍王,将一滩烂泥似的雍王拖出了殿外。
众人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刚刚没有站队。雍王这样的,怎么可能斗得过老谋深算心狠手辣的南宫珏?
君凌霄微微蹙眉:“南宫大人……”
“无碍。”南宫珏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冷言:“雍王醉了。”
这似是而非的回答,却没人敢质疑,苏溪和雍王妃吓得脸色死白,恨不得跟着雍王昏过去,也好过在南宫珏的眼皮子底下胆战心惊,生不如死。反观苏锦若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仿佛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依旧低头在吃。
苏溪咬牙切齿,想质问,可顿时觉得南宫珏的目光如芒在背,顿时乖乖低头降低存在感,拿杯子的手都是颤抖的。
太后和小皇帝又跟着打圆场,场面很快热络起来,直到宴会结束,百官才匆匆离开,生怕走慢一步就丢了小命。
君凌霄深深看了苏锦若一眼,然而她却跟没看到似的,径直走到南宫珏身边,柔声道:“回去了,好无聊。”
南宫珏瞥了眼脸色难堪的君凌霄,点点头,似笑非笑地搭着她的腰:“嗯,出宫。”
两人一路走到宫门,官员们能躲的就躲,实在是躲不过的就凑过来打招呼,对南宫珏的恐惧写在脸上,一路上倒是耽搁了不少时间。
等到了西门口,众人似乎有远见似的,都没有走西门,这里倒是空下来,只有一顶明蓝色的豪华轿子停在宫门口,宫人都远远地等候着。
“在这儿等我。”南宫珏停了脚步,看着微掀起轿帘的纤纤玉手,皱了皱眉,抬步往轿子走去。
那是太后的轿撵。
前世时,坊间传言,南宫珏与刚入宫便守了寡的太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若不是南宫公公不能人道,怕是也轮不到君泽洛当皇帝。
苏锦若看着离轿帘只有一步之遥的南宫珏,虽然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也可以看出二人交谈得甚是融洽,一想到重生到现在,自己都没有听南宫珏多说过什么话,还险些被他掐死,心中就有些许无法忽视的酸涩。
半刻钟后,南宫珏回来了,不远处的轿子也被几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