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谢安芸忽然想起他刚刚说要把玉佩卖掉,一下子打了个激灵。
“老伯,这玉佩我很喜欢,既然要卖掉,你可否直接卖给我?”
对他来说这可能只是一块玉佩,但对她而言,是她对于父亲唯一的念想。
母亲生前还留下了一本书,可是父亲就仿佛直接人间蒸发了一般,连个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个玉佩,她怎么忍心让楚邢把它卖掉?
楚邢扮成店小二的手下在一旁听的瞪大了眼睛,微微朝着楚邢摇头暗示。
这玉佩可是能调动所有暗卫的,就算谢姑娘是主子的女儿,这种东西也不能随意交付。
楚邢朝着她微微摇了摇头,就在手下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楚邢忽然就把玉佩递了过去。
“原本也卖不了几个银子,原本就是我捡来的,直接送给你就是了。”
原本有些忐忑的谢安芸顿时有些喜出望外,喜笑颜开的双手把玉佩接了过来,如同拿着什么珍宝一般生怕摔了碰了,“谢谢老伯!”
属下在一旁看得暗自叹气,主子向来是杀人不眨眼的,就算是当初的容嫣儿死了,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原本以为主子就是这样的人,还佩服他铁血手腕,定能夺得天下。
如今看来,主子只是还没有遇到自己的亲生女儿罢了。
谢安芸在见楚邢的时候,齐钰正站在早朝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静静地看着众人五花八门地劝说南宫珏纳妃。
“皇上,这三年里,后宫之中遣散了不少嫔妃,您清心寡欲,一心只为开疆辟土,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对皇上敬佩有加,如今一切都已恢复正常,百姓都在休养生息,您也该广纳后宫,好为皇室开枝散叶呀!”
这话里话外没有提到一句苏锦若,但是在场的众人对于南宫珏为何突然清心寡欲铁血无情都心知肚明,是因为苏锦若失踪了。
只不过开枝散叶这个理由显然没能打动南宫珏,他冷着一张脸静静地看着说话的人,没有同意也没有反驳。
那人瑟缩了下脖子,但还是硬着头皮拱手在底下候着,他的身旁也有人站了出来,郑重地拱手,抖着胡子开口。
“臣赞同,如今太子仅有三岁,整个后宫之中只有太子一个皇子,未免有些过于寂寞,皇上难道不觉得应该给太子多个玩伴吗?”
听到这一句,南宫珏的脸色倒是缓和了下来,难得的点了点头,眼中的光芒柔和。
“爱卿说得有道理,朕回去会转达给皇后娘娘的。”
底下站出来的大臣石化在了原地,一时之间接不上话,他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啊!皇上为什么选择性的忽略了纳妃的建议?
一整个早朝下来,南宫珏几乎油盐不进,对于众人的建议能装作没听见的干脆就忽略,实在是忽略不过去的,就直接婉拒,一整个早朝有一半的时间居然都在说这件事情。
白辰听得忍不住微微叹气,只觉得这副场景有些眼熟。
今日早朝没有劝说成功,有不少大臣都觉得有些不甘心,尤其是想把自家待嫁的姑娘嫁进来的大臣。
所以第二日的早朝上,早朝才刚刚开始,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开口。
“皇上,昨日所说的纳妃之事……”
南宫珏的脸色直接冷了下来,漫不经心地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昨日朕不是已经与底下的爱卿们说过此事了吗?”
没想到昨日态度还算缓和的南宫珏,今日一说就直接拉下了脸,那大臣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再动,一下子忘了自己本来想要说的话,磕磕绊绊的开口,“可……”
“莫非你们是觉得,只要没有得出你们想要的结果,就算是没有说完?”
朝堂上的气氛顿时陷入了冰封,众人都好像被冻住得雕塑一般一动也不敢动,有几位大臣对视了一眼,交换了眼色站了出来。
“皇上息怒,臣等商议此事全是为了皇上和江山社稷着想,纳妃之事历来都有,不过是旧事重提罢了,皇上再考虑考虑也无妨。”
原本如果南宫珏生气了,他们是不敢再这样逼问的,可是一想到曾经的南宫珏也曾经同意过纳妃,就有些不甘心。
南宫珏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忍不住冷笑了两声,“好,那朕现在就说个清楚,从今以后废除纳妃制,朕再也不会娶任何人,为皇家开枝散叶这件事有皇后在,你们急什么?”
“现在朕说得足够清楚了吗,如果够了的话,从今往后这件事情不许再提!”
“皇上!”
底下持反对意见的大臣忍不住惊呼出声来,没想到南宫珏直接把话说得这么死,断了所有人的路子。
立刻就有人急了,原本还在观望状态的人也站了出来,“皇上,纳妃乃是传统,万万不可废除啊!”
“若是废除了后宫,只有皇后一人独大,必然会引起朝堂不安……”
各种五花八门的说辞都有,这些人话里藏刀,每一句话都在暗示南宫珏,纳妃就等同于各种不顺,等于与众人作对,会有各种各样的恶果。
然而南宫珏稳坐在龙椅之上,听着她们的话甚至连面色都没有变一下,底下原本也因为他的话而有些震惊的白辰看着,忽然间就有些失笑。
他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坐在龙椅上眉眼之间不怒自威的皇帝,喃喃自语。
“不一样了,不一样了,如今的皇上已经不再是那个能被这些人威胁到的,做事瞻头顾尾的新皇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