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苏锦若猛的抬头,只见太后言笑晏晏的走了进来,端的是雍容华贵的架子,在这阴沉的地牢中也摆足了架势。
容嫣儿看着她警惕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阵痛快,再次笑了出来,她伸手摆弄着自己长长的指甲。
“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在想着如何证明自己无罪,好从这地牢里出去,还是在期待着谁来救你?”
“与你无关。”容嫣儿已经撕破了脸皮,苏锦若也不再装下去,冷冷的合上了眼。
容嫣儿被她的态度激怒了些许,不过是个阶下囚罢了,还在这里装什么傲气,她的语气骤然冷了许多。
“别再期待了,南宫珏是不会来救你的,你以为你在他身边算什么?不过就只是个工具罢了。”
苏锦若冷笑了一声,睁开眼睛看着她,眼神中有几分玩味,“那与太后又有什么关系?”
“南宫夫人可能还不知道,”容嫣儿语气十分不屑,“我与南宫大人的关系,可比你要好得多,你觉得他会信我还是信你?”
想起这两人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苏锦若心中一顿,她眼睫低垂,却又迅速抬起眼皮,“无论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都是夫妻,家事就不劳太后费心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心里憋着一口气,容嫣儿的眼神愈发冰冷,她转身往外走去,走出了地牢后,侧头看向身边的狱吏,“给她点苦头尝尝,毕竟是谋害妹妹的人,理应好好管教了,这罪名最好也落实一下。”
狱吏自然听得懂,连忙答应着,恭敬的把太后送走之后回到了地牢里,将苏锦若提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是一鞭子打在身上。
“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苏锦若猝不及防被打中了肩膀,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鞭子险些就打在了脸上,她伸手捂住自己的伤口,恍惚间感觉自己仿若又回到了前世阶下囚的日子。
或许太后说的对,她的期盼,不过是无用功。
南宫珏得知这个消息时,苏锦若已经被押进了大牢里,若不是为了顾及秩序,他早就直接提着剑去把人放出来了。
“沉霖,”南宫珏抬头,目光让沉霖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站直了身子等待着他的吩咐,“你现在就去雍王府打探情况,越快越好。”
“是。”沉霖立刻动身,南宫珏坐在桌前想要提笔写字,然而他握着笔半晌,却都未曾落下一笔。
一滴墨顺着笔尖落下,啪嗒一声晕染在宣纸上,缓缓蔓延开,在白纸上格外刺眼。
南宫珏皱了眉头,把笔放下,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皇宫的方向,眼神中酝酿着一场风雨。
半个时辰后,沉霖从外面回来,立即禀报。
“主子,夫人带去的贺礼是仓库中一尊玉观音,属下已经将东西带了回来。”
看着那尊平平无奇的玉观音,南宫珏立刻将御医传了过来。
他看过之后,摇了摇头,“大人,这上面的确有毒,但却并非是要人命的毒,三小姐的死另有其因。”
“你敢确定?”
“属下不敢口出狂言。”
“好,”南宫珏微微颔首,目光里是忍耐多时的压抑,“沉霖,带上人随我一同去雍王府,查查三小姐真正的死因!”
沉霖心中一惊,不敢违背,立刻下去叫人了。
片刻后,一队人马从东厂迅速出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闯进了雍王府,如此气势汹汹差点吓破了雍王的胆子,他甚至以为南宫珏今日就要翻脸了。
“大人,您这是……”
“听闻雍王府三小姐暴毙,是因为本督主的夫人下了毒,本督主自然是来帮雍王查一查,若有作假,定然不会轻饶了她。”
南宫珏皮笑肉不笑,把轻饶两个字咬得极重,雍王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是家事,大人就不要……”
“牵扯上本督主夫人的事,就是本督主的事。”
南宫珏不再和他废话,招了招手,后面的人立刻上前来控制住了场面,御医则是立刻就前去查看苏怡然的尸体。
片刻后,御医就得出了结果,苏怡然根本就是因为食物中毒才死的,与贺礼上的毒没有任何关系,那根本就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南宫珏骑在马上,看着底下瑟瑟发抖的雍王,周遭气场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现在,雍王的家事可还要把我的夫人扯进去?”
“这其中有误会,大人千万不要动怒……”
雍王的话还没有说完,南宫珏已经调转了马头,直奔着皇宫去了。
他进了宫也未曾下马,一路直奔到了地牢的门口,他翻身下马,一脚踹开了地牢的门,大步走了进去。
苏锦若的双手被捆在柱子上,身上已然是血迹斑斑,整个人没了生气,狱吏手中还拿着鞭子,见南宫珏突然闯进来吓了一跳。
“大人,您怎么……”
南宫珏走过去,一脚将他踹开,将苏锦若的手解开,她顿时瘫倒在了他的怀里。
感受到温暖的怀抱,苏锦若费力地睁开眼睛,脸上有些脏污,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她的声音细如蚊呐。
“南宫珏,你终于来了。”
他说他会来,那她就等着,毫不怀疑的等着。
说完,苏锦若再也坚持不住,合上眼睛昏了过去。
南宫珏心头一哽,他别开了眼睛,看向那个瑟瑟发抖的狱吏。
这一刻,狱吏终于感受到为什么有人称南宫珏为地狱修罗,他甚至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