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若有些为难,未曾抬头,没有注意到齐钰眼睛里的深情,只当他是心疼自己。
若是上一世,她定然欣喜若狂,可是……
“齐钰哥哥,你在边关周旋许久,如今方才得胜回朝,就这么离开京城,难道你甘心吗?”
“甘心。”齐钰没有任何迟疑的点了点头,定定的望着她,他去边关为的从不是捍卫皇权,若是眼前的人不能幸福,他要荣华富贵有何用?
“锦若,你还在犹豫什么?我可以现在就带你走。”
瞧着她许久不说话,齐钰不由得有些着急,拉着苏锦若的手腕就想往外走,然而不远处却响起了脚步声,他只好松开了手。
竹林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阵微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响动,一只锦靴从竹林中的小路上走了出来,看到南宫珏的脸时,齐钰顿时瞳孔一缩。
苏锦若也呆了一下,心中暗道这下完了,恐怕要把大魔头惹的不快了,看着南宫珏一步步朝这边走来,她咽了下口水,正想开口解释的时候,却见南宫珏站在她面前,眼神宠溺的看着他。
“锦若,不是说不让你乱跑,怎么到这边来了,可是迷路了?”
苏锦若有些没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回答,手就被南宫珏拉住了,“走吧,该回家了,我让下人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点心。”
“锦若……”
齐钰开口叫了她一声,南宫珏停下脚步,仿佛这才看见他似的,朝着齐钰淡笑着点了点头,便拉着人离开了小竹林。
看着南宫珏的背影,齐钰牙关紧咬,捏紧了拳头,一拳打在了雕花的亭柱上,力气之大,留下了一个拳头的印记,拳头都震得有些麻,他却仿佛根本未曾察觉一般。
苏锦若还被南宫珏突如其来的柔情震惊到,傻乐着跟在他的身后,两侧脸颊都红红的,略微有些发烫。
然而马车到了府门前,南宫珏下了马车,苏锦若刚掀开马车的帘子,突然感受到一阵寒意,她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抬头看着南宫珏,却见他一双如墨般的眸子沉沉的盯着自己,唇角向下,表情好像要吃人似的。
苏锦若揉了揉眼睛,“一定是我出来的方式不对。”
她一下子把帘子落下,深呼吸了片刻再次掀起,南宫珏依旧冷着脸瞧着她。
苏锦若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可怜兮兮,“那个……点心还有吗?”
“你觉得呢?”南宫珏皮笑肉不笑,二话不说转身就朝着府里走去了。
苏锦若顿了顿,突然反应过来这人突然变脸的原因,该不会是……
她嘴角忍不住上扬,跳下马车,快步追上去,跟在南宫珏的身后,长吁短叹,“唉,今日这院子里好浓的酸味儿啊!”
南宫珏脚步顿时又快了一些,把她抛在了身后,苏锦若连忙小跑着跟上去,伸出胳膊拦在他的身前,“哎,等等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这位爷的脾气可真是差啊,调戏一把就炸毛了,这下好了,还得自己哄。
“你要说什么?”南宫珏被她逼的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的俯视她。
“我和齐将军相识多年,的确情谊深厚,就如同真正的兄妹一般,我心里也只把齐将军当做哥哥。”
她的眼睛里满是真诚,脸上的表情十分诚恳,仿佛是在认真的解释一件重要的事情,南宫珏的目光在她的眼神里停留片刻,冷淡的扭过头去,迈进了书房。
“唉……长得好看的人真难哄啊。”
苏锦若无奈地叹了口气,门口的沉霖险些栽了个跟头,也就只有夫人敢说这话了。
齐大将军去了,丧事一连办了三日,每日都有人前去吊唁,他一生为朝廷戎马奔战,保卫着边疆的国土,且是一心向主的忠臣,就连皇宫门口这几日也肃静了许多,京城中人人惋惜。
在苏锦若再三的软磨硬泡下,南宫珏终于松口,允许她去送齐大将军最后一程,虽然只准她远远的跟在后面,苏锦若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齐大将军算是苏锦若认识的唯一一位值得敬重的长辈,若是他入土为安前的最后一程不能相送,势必会成为一生的遗憾。
出丧这日,苏锦若换了一身素净的白衣,跟在出丧的队伍后面。
高高的六驹梨木车,上头一方楠木棺椁泛着幽暗的光芒,白绸挽的花结在周围随风飘荡,棺椁的前头,挂着两盏丧灯,随风晃来晃去,上头写着齐大将军的名号。
走在前头的人手一抬,雪白的纸钱纷纷扬扬地洒下来,有的被风一卷,便在空中打了个转,飞到苏锦若的马车前。
她伸手捻住一片纸钱又松手,看着它被风吹远,心中有几分伤感。
很快就到了墓地,运棺椁的车还未停稳,突然从四面八方杀出了许多黑衣人,他们似乎早有埋伏,举着刀剑就冲了过来,直奔着齐钰就去了。
场面顿时乱了起来,围观的百姓四散奔逃,领头的蒙面黑衣人手高高的一挥,“兄弟们,为死去的兄弟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让这父子俩一起去死!”
听了这话,这些人红了眼一般,不要命的往上冲,齐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着急回京,步步紧逼,敌国战败的十分狼狈,索性恼羞成怒让刺客来刺杀他,一雪前耻。
若是能杀了齐钰,定然是大大的鼓舞了己方将士,朝堂上又能有几个真有齐钰这般领兵作战才能的人?重新卷土再来,也不是不可能。
苏锦若有些担忧的看着那边,齐钰冷哼了一声,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