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意思是……”沉霖将瓶子装好,试探着问道。
“把这些药粉全部给我用在她身上,一点也不能少。”
沉霖知道主子是真的生气了,只对苏溪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都算是轻的,若非多有不便,恐怕主子直接将人拖出去杀了。
正是晚饭时间,一抹黑色的身影从雍王府的墙头上翻过,无声无息地混进了雍王府。
雍王是个怕死的人,府中守卫众多,沉霖藏在暗处耐心等了许久,找到一个空隙,迅速地进了苏溪的房间里。
婢女已经为苏溪铺好了床被,沉霖走过去将被子掀开,将一整瓶药粉一点不剩地洒在了她的床上和被子上,心中没有丝毫同情。
他将痕迹全部掩去,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雍王府,回去复命。
苏溪用过晚饭之后,便回到了自己房间里,想着自己的人传来消息说苏锦若已经中毒,心中难以克制的高兴,就连躺在床上睡去的时候,嘴角都是带着笑的。
时过半宿,苏溪只感觉自己浑身燥热,且奇痒难耐,她忍不住伸手去抓,却感觉手下湿漉漉的,有一股血腥味,顿时惊醒过来。
她整个人意识都有些模糊,想要张嘴却已经发不出声,身子一歪就从床上摔了下来,巨大的动静顿时惊醒了外面的丫鬟。
丫鬟敲了两下门,无人回应,心里不由得害怕,小心翼翼的往里面看了一眼,以为苏溪是睡梦中不小心跌下来了,连忙冲进来想要叫她,然而在看清她的脸时,吓得退后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快来人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在雍王府响起,顿时点亮了各处的灯笼,雍王和雍王妃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看到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苏溪,雍王妃差点没晕了过去,她腿一软就扑在苏溪的身边,“溪儿……”
她掉了两颗眼泪,回头怒斥旁边站着的丫鬟们,“你们怎么回事,不知道把小姐先搬到床上吗!”
“夫人……”最先发现的丫鬟上前一步,眼神飘向苏溪的方向,怕的浑身颤抖,“小姐的身子我们不敢碰。”
雍王妃方才不曾注意到,此时低头仔细一看,这才看到在血迹下,苏溪竟然满脸都是红色的点,整张脸崎岖不平,面色红白交替,就像是鬼一样。
“啊!”雍王妃尖叫了一声,连滚带爬的退后了两步,把自己刚刚碰过她的手在衣服上使劲抹了两下,惊恐的看向雍王,“老爷……”
雍王也看到了苏溪的惨状,顿时头皮发麻,恨不能立刻离开这间屋子。
苏溪痛哼了一声,雍王这才反应过来,低声呵斥旁边的下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小姐搬到床上!”
下人也害怕,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快速的将苏溪搬到了床上,在心里想着等下一定要好好的把手洗一洗。
雍王府中上下一片混乱,下人都醒了过来,大夫匆匆赶进来,看到苏溪这副模样心中惊了一下,连忙去诊脉。
“王爷,苏大小姐现在生了高热,身上红疹已经十分严重,都已经开始流血,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什么?”
雍王妃顿时慌了,扯着大夫的衣服大吼,“一定要把她救活,她要是死了,我要你也陪葬!”
大夫被吓得浑身颤抖,气恼但也没有办法,只得开始写药方,“若是高热能退,兴许还有一线转机,若是不退,草民也无能为力。”
雍王已经没有心情去管雍王妃的无理取闹,他立刻吩咐下人熬药,给苏溪降温,擦拭身上的血迹,好一通折腾,苏溪却没有半分好转。
雍王也顾不得心疼了,将自己珍藏的各种灵药全都拿出来给她吃了,还去求来了人参,让苏溪含在嘴里吊命。
天将亮时,苏溪身体的温度终于一点点降了下去,这代表着她的命保住了,整个雍王府上下都松了一口气,雍王看着他脸上的红色斑点,心情有些复杂。
若是苏溪变成这副样子,还能做皇后吗?恐怕想与京城中的世家们交好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直到清晨,苏溪才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看着眼睛通红的雍王妃,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疹子,苏溪神情顿时癫狂起来,挣扎着要但是病还未完全来。
“我要去杀了那个贱人,是她把我害成了这样!一定是她!”
雍王妃连忙拦住她,又急又气,“你这副样子出去,岂不是要坏了王府的脸面!”
大夫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连忙过来劝阻,“小姐,你的命虽然保住了,但是病还未完全医好,在病治好之前,你都不能见风,若是执意出门,恐怕脸上会留疤。”
本来呵斥都要出口,听到留疤,苏溪顿时安静了下来,她转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伸手摸了把脸,情绪几乎崩溃。
听到雍王府来的消息,南宫珏只是不痛不痒的点点头,语气颇有些遗憾,“居然没有死人。”
“毕竟是侯府的嫡女,雍王十分看重。”
沉霖沉声说完,忽然从书房的窗口看到远远走来的两个身影,其中一个好像是夫人。
苏锦若自以为悄悄的摸进了院子,躲在门外犹豫,南宫珏放下了笔,只等着看她什么时候进来。
苏锦若手扒在门上,从门缝里悄悄往里面看去,正好对上南宫珏的目光,顿时心虚的嘿嘿笑了两声,快速的跑过去,“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说。”南宫珏十分吝啬的吐出一个字,面无表情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