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觉得,这个从雍王府出来的女人不可信,他觉得苏锦若布下了一个很大的棋局,把所有人都设计在内,包括他,可他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甚至很多次想把她抓起来好好审讯一番,可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的心里陡然涌起一丝愤怒,他握紧拳头,抬手洞穿了柱子旁半人高的花瓶,幽深却带着滔天怒气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子。
被瓷片割破的手愤怒地挑起苏锦若的下巴,淋漓的鲜血在她胸前开出了红花,“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要出去见别的男人?你又做了什么让凌王这样的政客无条件地相信你?”
苏锦若看着他流着血的手不由地一惊,可一想到他这怒火来得没头没脑,心里也有了几分火气,硬着头皮顶了句嘴,“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在家里威胁媳妇……”
“你要我交代什么?我恨不得凌王现在就去死,我做了这些事都对你有莫大的好处,你却总想着要我的命,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清亮潮湿地眸子定定地看着南宫珏,豆大的泪珠砸在他的手背,咸咸的泪水流入手背的伤口,又热又疼。他缓缓地收回手,心里渐渐浮现出一种猜想:也许,她早就和凌王有染,所以凌王才会如此信任她。
而这,乃是对他的羞辱。
他轻哼一声,扔下手里的布防图转身离去。
见南宫珏气冲冲地走了,苏锦若将地上的布防图捡起,看见衣襟上的点点血渍,眼中闪过一抹几不可查的心疼。
她叹了口气,回里间换了衣服,又拿着布防图出去将图送到了城东茶楼。
她刚进茶楼,掌柜的便迎了上来,将她带到之前与君凌霄见面的雅间,她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和前几日见面时一样,凌王端坐在窗下,抬眸淡淡地打量着苏锦若,一身白色云纹锦袍滚着金边,金色的发冠将一头青丝高高束于头顶,俊逸的脸虽不如南宫珏那般美得让人心惊,可也独有一种雍容高贵的气质。
看来凌王的爪牙很关注自己,她刚一出府,凌王就到了这里来接应她,或许她回去之后要好好查查院子里的人了。
苏锦若勾唇一笑,抬脚进了雅间,掌柜很有眼色地从外面将门带上,带着雅间周围的伙计离开了。
“若儿,你可来了,我日日在此等你,就想着有一天能在这里遇到你。”凌王起身,将站在门口的女子拉过来,坐在自己身边,看着她的眸子温柔得能滴下水来。
苏锦若眼底闪过一抹讥诮,故作娇羞地低下头,“凌王哥哥你说什么呢!若是给别人听见就不好了。”
凌王笑了笑,眼中满含期待地看着她,“怕什么,过不了多久,你就是我凌王府的人了,有什么不能说的。若儿,上次我拜托你办的事,可有眉目了?”
“当然有了,”苏锦若抿唇一笑,将袖子里的布防图抽出来,“这就是东厂的布防图。”
凌王急切地接过来,展开放到桌上细细地查看,不过一会,一双剑眉便皱了起来,“若儿,这真的是东厂的布防图?你是不是弄错了?”
苏锦若将他的怀疑看在眼里,走到桌前细细地看了一遍,笃定地点了点头,“没错,凌王哥哥应该知道,我向来记性不错,这个图是我将南宫珏书房里的布防图背下来后重新画的,虽然有些粗糙,但重要的地方都是没错的。”
凌王点了点头,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你能进南宫珏的书房?他能轻易让你进去?这东厂的布防图如此重要,定是放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你怎么可能轻易得到?”
像是被人怀疑后心中不忿一般,豆大的眼泪从苏锦若的脸颊滑落下来,“凌王哥哥是怀疑若儿拿了假的来给你吗?”
“不不不!我只是……”凌王急忙否认,心里隐隐有些懊恼自己的多疑,这个蠢女人可是枚非常好用的棋子,他必须将她哄得服服帖帖的,可一看到她的眼泪,心底也没来由地一疼,想开口安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苏锦若擦了擦眼泪,倔强地看着他,将遮了大半截脖子的立领往下拉了拉,白嫩纤长的脖颈上露出一片鲜红的指痕。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是那么轻易得到的?我费尽心思才进了南宫珏的书房,还差点被他掐死!好在我把图记在了脑子里,他没在我身上搜出东西,这才让我捡回了一条命,可现在凌王哥哥居然怀疑我为什么能这么轻松地偷到图……”
看到那鲜红肿胀的脖子,凌王更是多了几分心疼和愧疚,这样的力道,确实是要将她掐死的样子,看来这女人所言非虚!
他眸色一暗,心疼地帮她擦掉眼泪,又轻轻地将她的衣领拢好,柔声道:“好了,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事关重大,我必须小心谨慎,有任何差错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若儿,你放心,等我擒了南宫珏那狗贼,一定把他押来给你出气!”
这女人不仅能帮他成就大业,还长得如此国色天香,等他坐上了那最高的位置,宠幸一番也不是不可以。
苏锦若低下头掩饰着眼中的恨意,面色微微涨红,看上去就像是得了情郎许诺的痴情少女,让人看着心动不已,“霄哥哥,你可要说话算话,我,我等你……”
女子的轻声细语让凌王听得心神荡漾,他正想着是不是可以做点什么美妙的事,那女子已经羞得跑了出去,他惋惜地摇了摇头,真是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