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陈艾出来了——短靴和裙子果然很搭。
陈艾很满意,连一旁的店员都赞不绝口。
买了单,舒远对陈艾说:
“帽子你自己挑吧,我还有工作没做完,要回去了。”
“哦。”原本高高兴兴的陈艾顿时觉得十分失落,“我还想着请你吃饭的呢。”
“改日吧。”舒远脸色凝重,“工地明天早上开工,我还没完全准备好。”
“好吧——那你晚上早点休息。”
“你也是——走了。”
舒远一摆手,转身走了。
……
在工大站下了公交车,天色已近黄昏。
舒远走上通往生活区的人行天桥,向左望去,蛋黄般的落日正悬挂在西方的天空中,四周的云朵被染成了红黄一片。
舒远看着风景,缓缓的从裤兜里掏出香烟和火机、缓缓的抽出一根烟、塞进嘴里、低头点上火。
对着夕阳吐了口烟,这才慢慢的往前走去。
这段时间生活节奏太快了,需要慢下来,缓一缓,让身心得到适当的放松。
……
回到宿舍,发现刀锋破天荒的没有弹吉他,而是趴在潘新华和佟力下棋的桌子上,双目无神的看着棋盘。
遇到不开心的事了……舒远轻轻的走过去,学着他的样子,趴在他的对面。
“舒远你怎么了?”佟力第一时间问。
舒远面无表情的回答:“刚才在公交车上给一个大姐让座,被她臭骂了一顿。”
“为什么?”三人异口同声的问。
“我以为她是孕妇,叫她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但她……只是太肥。”
“哈哈哈……”
三人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拍桌跺脚。
舒远也跟着笑了一下,对眼里恢复了一点神采的刀锋说:
“难得今天我心情不好,想唱歌,帮我伴奏如何?”
不料,刀锋的眼神瞬间又失去了光彩,整个人好像生无可恋一般,说:
“我不想再弹吉他了。”
“啊?出什么事了?”舒远急切的问。
“肖师兄组了一支乐队。”刀锋胸腔微微起伏,“但他不要我。”
舒远情不自禁的“哦”了一下。
在前世的记忆里,刀锋确实大概在这个时候停止了弹吉他,毕业后也是碌碌无为。
当时的舒远,跟刀锋交情不深,再加上只顾自己玩乐,所以并不知道原因。
现在看来,或许是因为肖师兄觉得刀锋身材瘦小相貌一般;又或许是因为刀锋出不起买乐器的钱,所以不要他。
但这个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现在既然重生了,是不是可以帮刀锋改变一下命运?
至少先开解一下他吧……舒远打定主意,对刀锋说:
“那个肖师兄,嗓音太差,玩不了乐队的。”
刀锋情绪依旧低落:“我知道,但他们现在至少有专门的排练室。”
“哦?那么牛?”舒远感到意外。
“那个肖师兄找宋吉祥帮的忙,叫他以‘艺术修养实践基地’的名义,把足球场旁边的一件杂物间腾了出来,做乐队的排练室。”
这个肖师兄牛逼啊……舒远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冷静的说:
“你这段时间还是继续练吉他吧——你时刻准备着,还有上场的机会;但要是你自己放弃了,那就谁也帮不了你了。”
刀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说:
“我们明明一起上的课、你书架上的书我也都看过——你的这些理论从哪学来的呀?”
舒远反问:“有没有用嘛?”
刀锋想了想,说:“有用吧。”
舒远指着摆在刀锋床上的吉他:“那赶紧用——来一首《天各一方》怎么样?”
“好啊!”刀锋快步走到床边,坐了下去,拿起吉他:
“等你很久了!”
“我就坐这唱,会不会妨碍你们?”舒远扭头问潘新华和佟力。
“不会。”佟力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要唱跑调就行。”棋痴紧盯棋盘。
应该不会跑调吧……舒远看向刀锋:“太久没唱,你带带我。”
刀锋点点头,开始弹奏。
一小段前奏后,他朝舒远猛的一点头,舒远立刻开口,念旁白:
今日,你同我天各一方。
你有你嘅生活,我继续我嘅忙碌。
但系假如有一日,
我哋真系喺路上面偶然甘撞到,
我哋会点下头,问候一下,
然后已经唔知讲咩好。
因为你会发现,我已经改变,
正如我可能唔再认识你。
但系咁,其实又有咩关系呢?
我只系知道,
喺呢一刹那,我系想念你。
……
一段过门后,刀锋又猛一点头,舒远开口唱了起来——
谁令我能情深一片,
令我轻柔如水清澈
令我心灵回复恬静,
令我抛弃内心牵挂,
重拾往年纯洁美梦,
让我心灵重得安慰,
让我安躺月下。
……
当唱到最后一句,舒远闭上了眼睛:
“让我安躺~月下~”
这才叫唱歌啊……刀锋眼角泛着泪光。
舒远你不是人,是神——喂棋痴!该你走棋了!喂,你怎么不看棋盘……佟力拿棋子敲打桌面。
聒噪……棋痴痴痴的看着舒远。
既然唱出了悲情,那就就继续……舒远睁开双眼,对刀锋说:
“下一首,《是否》,用扫弦,来点摇滚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