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渊回到房间,推开门,房顶几只蝙蝠落在地上,化成人形。
关上门,几人单膝跪下拱手道道:“属下等,见过君上。”
郯渊径直走向窗边坐下:“如何了。”
“启禀……”
“启禀君上,果然不出君上所料,天界一直派人尾随,属下已将人处置了。”扶黛跪地微微俯身,黑纱落下,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白皙的yù_tuǐ,肤如凝脂。
郯渊手指在软榻扶手之上有节奏轻点:“继续盯着,下去吧。”
“是。”
扶黛看着眼前人,余光扫了扫跪在一旁的几人,转眼起身欲言又止:“君上,属下还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何事?”
得到了回答,扶黛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君上,那位遥姑娘似乎心思不简单啊。”
郯渊眼中一冷,面上不显,视线落在扶黛身上。
扶黛感受着他的目光,心中一喜,下一秒一阵剧痛袭来,还未反应过来,就化作一道血雾飘散在地上。
郯渊收回手,五指成爪,用力得青筋暴起。
发出咔咔咔的骨骼响起的声音,在寂静昏暗的房间里格外渗人。
“君上恕罪。”余下的几只蝙蝠妖看着那一地的鲜血连忙跪地求饶。
郯渊看着地上的几只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
“知……属下知道。”
“收拾干净,下去吧。”
“是。”得了允许,人形消失,蝙蝠卷过地面,飞出室内。
忽然,窗外琴声瑟瑟,犹如松风泉音,拨动的花枝乱颤,锦带轻摇。
花窗轻摇,室内在无一人。
城外。
竹影摇曳,清风送来一阵悠扬,声震林木,曲高和寡,琴声续续不绝,调意低沉。
尽欢手指轻拨琴弦,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郯渊停住脚步,负手看着弹琴之人:“传音曲?”
“你不愧是诸青璇的师尊啊寂无名。”
尽欢手指一顿,冷声道:“我只是尽欢。”
“尽欢?呵。”郯渊噬笑出声,转身面对着清脆的竹林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好一个尽欢啊!”郯渊忽然眼中阴戾。
将琴放下,尽欢起身看着来人,落在郯渊脸上之时,看着那一抹粉红呼吸一滞,而他只能移开目光,当作视而不见的道:“你应该已经知晓了,你是她的难,远离她不好吗?”
“本君不如仙尊一般顾全大局,本君想要的,拿到手的就绝对不会放手。”
“那你便要让她重蹈覆辙。”
“你以为本君蠢吗?知道了结局还会依然一意孤行。”他的局,既然已经知道了结局,难道还不会改变吗?
“你别忘了,你是半妖,既不是人也不是妖,你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郯渊轻蔑的冷笑出声:“呵,你能给,但是她想要吗?”
尽欢脸色一沉:“我不奢望什么,我只要陪在她身边就好。”
“仙尊真是高风亮节,感人肺腑啊,不过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不必嘲讽我,我不想和你争什么,我让你看见那些,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带给她的是什么,她和你不同,你野心勃勃,仇恨天界,她桀骜洒脱,喜欢自由自在的日子,她和天界本就没有恩仇,你非要将她牵扯进去吗?。”
“你错了,你从未真正的看透过她。”她是喜欢自由自在没错,但是绝不是寂无名口中的自由自在,野心不止是他有。
“你觉得我离开她,她就会任我离开吗?”
郯渊的反问,尽欢垂眸遮住眼底的落寞:“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郯渊:“你是真不了解她啊,你怎么不试试,你离开呢?”
“我不会离开,除非她杀了我。”
他来到这里,一为带她离开,二为被她所杀。
若是不能带她离开,便死于她的剑下。
“你要疯,便自己去疯,莫要脏了她的手。”
“任你们如何看我。”他不在乎。
“寂无名啊寂无名,自我感动终究感动的是自己而已,放低姿态纠缠不休,也改变不了你终究是一个陌生人。”郯渊转头看着他,只觉得莫名其妙。
“人的一生可以遇见太多的人,你觉得你和大街上与知知插肩而过的人有何不同?”
该说他可怜呢?还是可恨呢?
“寂无名,你尽管来纠缠,本君便瞧瞧你放低姿态,用尽手段,能得她几分回眸。”
他错了,他就不应该来,浪费时间。
郯渊句句诛心,竹叶落下,犹如薄剑划破尽欢的脸颊,艳红的血珠从细长的伤口冒出,疼痛差点压弯他挺直的脊背。
尽欢浑身僵硬,他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便是,他在遥知知的心思其实就是一个擦肩而过的陌路人。
他曾经以为,不爱至少有怨,有恨,可是最后他才发现,没有,什么都没有。
或许她对他情绪最生动的时候,便是他剑指着郯渊的时候。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尽欢心中安慰自己。
郯渊:“本君看你一眼,就已经看到了尽头。”
“郯渊,千年万年岁月悠长?”焉知不会有变化的那一日。
“你是在等什么,本君的孩子吗?”郯渊瞥了一眼尽欢又道:“你可能入不了本君孩子的眼。”
尽欢:“………”
成功噎了尽欢一把的郯渊,转身便走:“寂无名,太闲了,就回去管管你的好徒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