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你叫什么呀?”“瞧她这小脸可真可爱~”“是阮家的吧?”“被阿花要去了,养得的这小模样愈发讨人喜欢了。”
那灶房里居然不止一个婶子,阮萌萌一进去就被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婶子收下了两文钱,问清她的目的后,把沾了水的手不讲究地往粗衣上一捏,跨进小菜地里把姜块连根拔起,还顺便拽了两根葱,都塞给阮萌萌。
白牡丹在远处等着,只等了没一会儿,小家伙踩着小木屐,啪嗒啪嗒地跑来了,左手一块姜,右手两根葱,只是那表情有些小哀怨。
“怎么啦?”白牡丹困惑地蹲了下来,将她抱了起来。
阮萌萌嘟嘴:“阿娘你是不是要把母鸡吃掉呀?那婶子说一定是要炖老母鸡汤!阿娘说过如果把母鸡吃掉了,咱就没有蛋吃啦~阿娘我们不要吃掉母鸡!”
“谁说要吃鸡啦……”白牡丹看了看她手里的葱和姜,想到了鸡汤的配方,哑然失笑。
这些婶子大概误会她们要炖鸡汤喝了。
卖刷子是赚了点钱,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倒还没有富裕到天天吃荤的地步。
阮萌萌想了想,一厢情愿地说:“如果要吃的话,要先生点小鸡出来,咱把小鸡养大了,再把它吃掉~”
白牡丹:“好好好,不吃它。”
阮萌萌又想了想,嘟嘴说:“还是不要吃掉它了,小鸡没有娘了,应该跟小兔子一样,乖乖地呆在一起。这样就没有人伤心啦~”
白牡丹叹气,忙不迭转移话题:“姜是用来给骆爷爷煮姜汤喝的,和鸡汤没关系啦!”
对啦,骆爷爷病啦,所以她们订的木板床迟迟没有送来。
阮萌萌将葱和姜塞到阿娘的衣服里,挠了挠头,突然想到她还有一片龙鳞。
龙鳞插在树上能开出的龙鳞花,这花是能治病的呢。
她可以种出花花来,给爷爷吃呀。
“正好来了一把葱,阿娘去找点油来,再揉点面粉,咱做饼子吃,好不好呀?”
“好啊!萌萌要吃饼子!”她伸手比划了一个比自己还大的圈,“阿娘能不能给我做这么大的饼子吃!这么大!”
“好好好。”
破屋。
小院里很快飘着姜汤的辣味,还放了两勺麦芽糖,化在里面,在锅里慢慢熬煮。
白牡丹出去问人买了一罐油,很快回来了,并没有关篱笆门。
阮萌萌就迈着小短腿,跑到了对面山坡上。
林叔叔院子的土坡上栽了好几棵树,她认不清这些到底是什么树,但这不打紧。
龙鳞开花不挑木头,可比麦子好要长得多。
而且恶龙哥哥说这花比龙鳞藤长得快多了,只需要半天就能开花,到了傍晚她就能将花给木匠爷爷送去了。
她根本没想过万一她和阿娘会生病,能将龙鳞留给自己用,直接将鳞片插到了树根附近,吧嗒吧嗒地跑回了破屋。
白牡丹没发现她偷偷溜出去过,回来后,拿着勺子在姜汤里搅拌了一下,就在灶台边上揉面团,加油、葱花、盐巴。
饼子很快烘好,一下子做了好几张。
她将葱油咸香味的大烧饼递给阮萌萌,叫她吃不下别硬吃,其余的晾在边上。
这样要是饿肚子了,就不用再生火做饭了,直接啃饼子就行。
明天杨氏不摆摊,她正好上门去坐坐,再讨教一下给大人做衣服的手艺。
白牡丹将染成湖蓝色的大粗布从染缸里撩出来,用木棍绞干后,晾晒出来。
整一条粗纱就像湖水一样,颜色美得很,被风一吹,带着蓝色的燃料滴滴答答地流在院子里。
给鸡笼、兔窝、狗窝都添了一些吃的。阮萌萌的饼吃不下来,抱着鼓鼓的肚子,等在她身边,想塞她嘴里。
白牡丹坐下来,一边让阮萌萌喂给她吃,手里没停,拿着工具打磨起新的玩意儿了。
她已经想明白了,最近村民手头富裕,正是拜村正远方亲戚所赐。村民平日里穷惯了,一下子有钱,大头是舍不得花的,但总会从小物件开始添置起来。
如果想挣这笔钱,她得多做些这些村民会买的东西,满足他们的需求,再将他们手中的钱都挣来。
刚才趁着摆摊人多的时候,向边上村民打听了一下。
在村子那边稻田走一里地,有个大仙,村民有什么凶煞都找她去化。阮家老大说阮家人不能远离村子,白牡丹虽然不信,但她想去找这大仙看看。
奈何大仙需要银钱来打点各路神仙,卖刷子的这些钱可不够。
夏天天气炎热,村民喜欢将水果冰在深井和溪水里放凉了再吃,白牡丹将竹子劈成竹篾,编了几个用来装水果的结实篓子。放甜瓜的,放野橘子的,大小不一。
做了几个之后,见劈下来的主子形状正好,拿出凿子钻了孔,用毛贼打磨后,将麻绳串起来。
一把扇骨就做好了。
阮萌萌在旁边看得都惊呆了:“阿娘,这是扇子吗?!”
“是呀。你说扇子卖得出去吗?咱是卖扇子好呢,还是卖笼子好?”
“扇子贵还是笼子贵呀?”
“当然是扇子!”
阮萌萌欢呼起来:“卖扇子!杨伯娘说,咱卖贵的东西,一下子卖出去了,就能赚很多很多的钱!”
白牡丹扬了扬眉毛,虽然不置可否,却下意识地又劈了几根竹子,打算多做了几把扇子。
姜汤煮好啦,院子里的姜辣味更浓了。
阮萌萌站在旁边,眼巴巴地盯着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