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萌用两只小短手从阿娘手中接过瓦罐,紧紧地抱在怀里,迈着小短腿脚步加急。
快点跑开,不能让阿娘发现打嗝会喷火冒烟!
“小心些别摔着。”
“嗯!”
嗝——
再次紧紧闭着嘴,用力点头。
“咦你怎么打冷嗝了?我去煮点热水给你喝。”阿娘回灶台烧起了水。
“蹬蹬蹬——”
阮萌萌踩着小木屐,绕过两家的小菜地,爬上对面山坡。
林家的木门开着,她就直接进了院子。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林叔叔的院子呢。
从外面看林叔叔的屋子很气派,凑近了看,这种精致感在村子里难得一见。木头上都用桐油刷的亮晶晶的,二层楼还有雕花栏杆和糊了纸的轩窗。
院子里种了两棵大树,似乎是从村口挖过来的,也不知这属于公中的钱最后进了谁的荷囊。
高大的屋子挡住了太阳光,投下一大块阴影,阮萌萌要抬起小脑袋才能看到高屋子的屋檐。
院子里摆着好多架子,架子上有各种工具,整整齐齐的,看上去都没用过。
一把锄头都得花好几钱银子,这么多工具上都有铁,一定是很贵的。
院子里还有一口井,只有一个小水缸。要是什么时候她也能住这样的屋子就好了,阿娘就不用跑去很远的地方挑水啦。
阮萌萌走马观花地从院子里溜达而过,路过笼养的家禽和茅草棚那些牛羊猪家畜时,打着嗝跟它们一一打招呼。
林叔叔在灶房里,用阿娘做的那把蒲葵扇生火。
滚滚黑烟从灶台下面飘出来,朝上面飘走了,他仍不停地扇风,产生更多的浓烟。
阿山叔叔在旁边咳嗽连连:“少爷行行好,能不能别熏肉了。”
“熏什么肉?本少在做蒸猪五花。”
“您熏您自个啊。”
林裳扇风的动作一顿,抬头皱眉:“作死啊你,再说一边本少爷在熏什么?!”
“没没没,误会都是误会,小的怎敢骂少爷是猪呢!”阿山摆手。
林裳愤怒,拿起一根柴火朝他扔过去。
阿山嬉笑着躲过了。
林叔叔换上晒干的粗布衣,他不怕弄脏,灶台下面的烟灰扑闪着涌出来,熏黑了他的衣服和俊脸。
他用脏袖子摸了一把脸上的汗,脸上就更脏了。
那像鹰隼一样的眼睛盯着灶台下面,好像只需要他用力一瞪,就能生出火来。
“啪嗒啪嗒——”
阮萌萌的脚步声让林裳先注意到了她,抬头问:“小家伙你怎么来了?”
“叔叔!”
她唤了一声,走近灶台后就不敢多说话。
刚才跟小动物们打招呼的时候,嘴里还冒着烟呢。
她将手里的瓦罐塞到他怀里。
林裳有些惊喜地接过,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小家伙,你在用吃食讨好我?”
阮萌萌皱眉摇头,紧紧闭着嘴。
不能说话,就算想打嗝,也不能张开嘴。
嗝——
她打嗝的时候,整个小身板往上一耸,逗得林裳哈哈大笑。
林裳:“那这是什么意思?你阿娘用吃食想讨好本少爷?”
阮萌萌想了想,点头又摇头。
的确是阿娘做的,但不是讨好啦~
林裳:“嘿,你阿娘做吃食讨好我,还不让你告诉我?”
阮萌萌蹙着小眉头。
龙:[这人类多少沾点病。]
林裳以为她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面露得意,用脏手摸了一把他额前刘海,将瓦罐打开闻了闻:“哟,是鸡汤,还热乎着。”
阿山建议:“少爷,咱不如将鸡汤喝了,这五花下午再蒸。”
林裳:“这鸡汤是本少爷的,没有你的份。”
阿山讶异:“少爷如此介意,莫非不想悔婚了?”
林裳:“呸,就这点小恩小惠,本少爷就非得娶她?那泼妇只是为了这个小家伙一时忍耐着性子。我才不娶这样的母老虎。”
灶台边上的烟好熏哦。
阮萌萌等着拿回瓦罐呢,可林叔叔和阿山叔叔聊个不停。她实在憋不住,松开小嘴喘了口气。
“嗝——”
一不小心打了个嗝。
小火星从嘴里喷出来,落在柴火上,火焰顺着干柴迅速蔓延到了灶台下,火堆生起来了。
林裳:“?”
阿山:“?”
阮萌萌瞪大眼睛,一脸惊恐,用小手手捂住了嘴。
[完了完了完了你要被当做妖怪烧死了!]
林裳震惊地看着阮萌萌,托起她的小脸蛋端详起来,低语道:“妖怪会给人带来不幸,怎么会是你这样可爱的小家伙?”
阮萌萌的脚边有他刚才生火用的打火石。
他为这不合理的事脑补了一番,松开了阮萌萌,恍然大悟地用拳头敲手掌,对阿山说:“这小家伙用木屐踢了打火石,碰巧把这柴火点着了。”
阿山本来也在奇怪,听少爷一说,点头附和道:“合情合理!不愧是少爷!”
林裳得意:“那是!”
恶龙松了口气:[幸好遇上这俩傻子,本龙不用跟着你一起被烧死了。]
阮萌萌:“…………”
她就退到一边,一直盯着那瓦罐呢。
林裳看着她的眼神,才想明白她是等着拿走瓦罐呢。
他就将鸡汤倒在自家碗里,将瓦罐还给她,弯腰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顺口嘱咐道:“你这小家伙连危险都不知道,下次得离河边、灶台都远一些。本少爷为了你可连泥巴都淌过,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