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果子可都是老鼠和虫子最爱啃的,自从灶房修好后,吃食多了起来,会有一些小动物路过吃家里的东西。
前几天阮萌萌不懂,还热情款待它们,抓了一只送给阿娘。
阿娘尖叫着脱下鞋子,把那虫子打扁了。
她说,吃了它们吃过的东西会闹肚子,还得去看郎中,喝很苦的药。
阮萌萌只好放弃了这些小宠物。
既然阿娘不喜欢,将它们赶跑就好了。
有龙哥哥在,用威慑力控制住这些小动物轻而易举。
但阿娘并没有掉以轻心,在灶房横梁中间挂了个吊篮,把不能存在水缸里的熟食包好放在里面挂着。
她这会儿舀了瓢水,将果子冲了冲,装在自家木碗里用布裹上,再放到吊篮里。
这样无论是老鼠还是蚂蚁都找不到这果子了。
回屋吹了灯后,阮萌萌挤到她身边,在草席上躺下。
闻到了草席上的霉味。
阮萌萌:“阿嚏——”
白牡丹:“……”
然后她就被阿娘抱回木板床了。
身边躺着狗蛋哥哥,没有阿娘身上的香味了,阮萌萌睡不着,眼睛睁得老大。
“萌萌妹妹,你们家真有钱,还用得起油灯呢!”李狗蛋伸手揽住她,在她耳边说着话,羡慕得不得了,在她怀里蹭了蹭。
阮萌萌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因为我阿娘厉害吖~”
李狗蛋:“我娘也很厉害,会绣花!还会绣花鸟鱼虫,还会绣绸缎庄的招牌!”
在维护阿娘上,阮萌萌从来不会软,一个鲤鱼打挺在木板床上爬起来:“我阿娘是最厉害哒!比你阿娘厉害,你用不起油灯!”
李狗蛋不服,嚷道:“我娘更厉害!”
在地铺上躺平的白牡丹:“……你们两个睡不睡?”
阮萌萌躺下了:“睡哒,萌萌要睡啦~呼呼,萌萌睡着啦~呼呼~”
白牡丹:“……睡着的人不会说话!”
阮萌萌:“呼呼~~呼呼~~”
李狗蛋不敢再申辩,乖乖躺下,没多久就传来了真实的呼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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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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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爷爷打的木板床可大了,够她和阿娘两个人一起睡都不觉得挤,可狗蛋哥哥睡着睡着总会把脚丫子架在她身上。
梦里,龙哥哥也在她耳边吵吵,猜测阿娘为什么心情不好,是不是进了火场被火焰吓着了。
说起火焰,龙哥哥就来劲了,将她带进了不周山。
那里有女魃干旱大地,风伯雨师用法器刮风下雨,毕方这样的妖精煽风点火。
这场梦光怪陆离,惊心动魄,引得阮萌萌双手双脚不安分地在床上踢踢踹踹,滚到床边,还不小心踹了李狗蛋一脚。
李狗蛋挨了一下后,一个脚就把她从床角踹下去了。
“嘤……”
阮萌萌睡意朦胧地从草席上爬起来,用小手手揉了揉胳膊,哭唧唧:“呜……阿娘~狗蛋哥哥踢我……”
在黑暗中没有等到阿娘的回答。
蹲下来,摸了摸,草席上没有阿娘!
阮萌萌顿时吓精神了,赤脚穿着小肚兜就跑到了院子里:“呜呜呜阿娘走了,阿娘……”
小脚丫子一停。
原来白牡丹在院子里点了柴堆,拿着团扇在做绣活呢。
“呜……”阮萌萌哭着飞奔过去。
“哎呀,这里有针!哎呀呀要扎手了!”白牡丹连忙将团扇和针线放下,将她抱在怀里,“怎么啦?做噩梦啦?”
阮萌萌小脸上可怜兮兮的,乌溜溜的眼睛里含着眼泪,把刚才的事说给阿娘听,伸出胳膊给她看哪里被打疼了,要她呼呼。
白牡丹给她呼呼,想起那个画面,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崽崽生气了,哼哼唧唧地说阿娘在笑话她,不跟她好了。
白牡丹才安慰她:“明天他就走了,以后应该不会有往来。”
“嗯……”阮萌萌可怜兮兮地点头。
白牡丹见小崽崽不困,将她抱在怀里,手里拿着团扇继续做刺绣,嘴里哼着摇篮曲。
心里装着事,夜不能寐,不如起来干活。
女红绣花她不擅长,但她会写字呀。
在笔斋卖毛笔的时候,总得秀两手好字,这行书草书都是自小练习的,这会儿把框都绣好了,该把墨蓝色填进去就好了。
以前她在城里女扮男装,打打闹闹,从来没弄出过人命,一想到这个李狗蛋的母亲可能杀了她丈夫,她就心惊胆战,恨不能立刻将他扔出去。但村正叫她把这孩子收留一夜,当时看李狗蛋哭得可怜,一个恻隐就答应了。
可刚才,越村正明显发现了李牛二的尸体,却几次阻拦她继续发问,看起来就是已将这件事按下去了。
是不会再细究的意思?
一方面是对凶案和火灾的惊恐,另一方面却是和杨氏之间的友谊。
她一开始来到这个村子里,能接触的就只有阮家人。只要和邻里多说几句话,都会被阮吉和阮贵阻止。他们时刻在提醒她,白老夫人会将她抓回去,她无法得到自由。
而杨氏却是第一个让她感受到田园生活快乐的人。
用碎布头裁剪缝起来,就能组装成一件衣服,看起来是破了些,像乞丐穿的,但只要经过巧手染色,绣上花边,就能像新的一样……山里的枸杞叶子,摘下田里荠菜做团子,山里那些稀奇古怪的传说,神秘得令人头皮发麻……哪怕是给李狗蛋洗那些脏衣服,白牡丹都没在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