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人类在做什么?

有的人在畅快的足球赛后看着电视,有的人正吹着低沉的口琴。有的人在和母亲的争吵中摔门而去,有的人默默地敲击着键盘,注意力却放在门外的声音上;有的人在悠闲地唱着熟悉的歌谣,有的人伏案苦读,只为争那分数名次。有的人因为害怕哇哇大哭,有的人则是撑着病弱的身躯对着阳台上的小鸟微笑……

即使快乐中,难免会有苦痛,这些人依然幸福地生活着,生活在他们熟知的世界当中。

可总有那么些人,不被世界所接受。

于是他们只能离开,离开他们所热爱的一切。

而结局,似乎总是向着悲剧发展。

……

“咳……”

嘈杂隐匿于这漆黑的胡同中,互相支撑着一头撞进来的两人,跌跌撞撞地摔倒在斑驳的土墙旁。头发凌乱如杂草的男子扑倒在地,身旁之人连忙爬起来搀扶,却被他一把按住。抬起头,晶亮的眸子里映出复杂的内心,却只是一口鲜血,逆着喉咙喷在地上,染出一片触目惊心的花朵。

“……”

被重伤男子按住了胳膊,身旁的人不住挣扎,也许是怕那追击者听见,他一句话不曾说过。

“放弃吧,我走不了的……”重伤男子重重地喘了一口气,身旁那人却执拗地拉着他要起来,男子叹了一声,轻轻拍在他身上,立刻让他没了动作。“咳……对不住了,弟弟,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与你分别……”男子话说一半,身后的远处突然闪进几个人影,手里面倒是寒光点点,口中叫嚣着“他们在这!”“他们跑不动了!”一类的话语。男子一手拄地,头也不回地把另一只手向后一推,无形的什么东西脱手而出,那几个人影刹那从原地消失,又凭空出现在男子身前。几个人还在晕头转向的诧异当中,男子却已经轻车熟路地旋开从腰间拔出的匕首,轻而易举地取走了这几人的xing命。

代价是他嘴角不住地流下鲜血。

“!”被束缚住的人眼睛瞪得大大的,不住颤抖,偏生就是无法动弹,哪怕一根手指。

“好了……咳,让我这个做兄长的省点力气吧……”匕首从重伤男子的手中无力地滑落,他咧咧嘴,发黑的血迹在那张曾经俊美的脸上格外令人揪心。他支撑起身子,面向土墙,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地握拳,缓慢交叉于胸前,分散于全身的力量,比平时迟缓起了数倍,但好歹在他一再的催促下开始涌动,渐渐汇聚于两拳中间。每一秒,外面嘈杂的声音都在不断逼近,而随着力量的不断凝集,他身前的空间也开始了不规律的轻微振颤。一点点,墙面开始扭曲,但距离他想要的结果还差之甚远。

“可恶……给我,动起来啊……”重伤男子如同困兽般怒吼,七窍丝丝渗出血液,终于,一小片空间壁障,如同那不堪重负的墙皮般纹裂,剥落出一片漆黑而又杂乱的空间,他这才如释重负,“呼,总算是……”

噗——

又是一口鲜血,无可抑制的喷涌而出。

“咳咳……我就知道……”重伤男子跪倒在地,好不容易爬起来,脸上只有苦笑,“好了,弟弟,快走吧……很抱歉,我的力量不足了,空间通道非常不稳定,就算能够到达,那里的空间也会因为我力量不足的原因……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变化,可是……比起跟着我必死无疑,我还是……希望你能自己去把握那一丝的生机,所以……”他摇了摇头,不去看身旁之人焦虑的眼神,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想,不会再有张佑了,你应该是最小的弟弟了……所以,如果你有朝一i能够见到你其他的哥哥们,请你,替我向他们说声对不起,告诉他们,大哥对不起你们。”

“……!!!”

“照顾你们,我责无旁贷,咳……你不知道,孝利她,不是讨厌你,而是在时刻担心你,我们俩的心情是一样的,我相信,这绝对不是她干的,所以,千万不要怨恨她,作为兄长,这是我最后的拜托。”重伤男子的叮嘱到此为止,他轻轻地一甩胳膊,完全无法动弹的那人便毫无重量地被他拽进了墙上黑洞,“再见了,弟弟……好好活下去。”

沾染泥土的修长手指,指节缓缓的舒展,轻巧的动作不遑多让与每一个让人心动回忆的瞬间。

重伤男子放手,把那千分之一的存活率,送了出去。

但他心满意足。

心愿已了,就好像紧绷的弦突然松弛,勉力维持窗口开启的力量如沙般被风吹散,消耗殆尽,磅礴的空间力量,迅速开始修复那渺不足道的破损。不!!!

仿佛冲破了封在嘴唇上的胶布,被称作弟弟的男子,一声就要叫喊出来,可在他的视线中,那无尽混沌黑暗中的破口,只是越来越小,那在他心中最为亲切无可替代的人,只留下一个尘土满面的微笑,便消失在了逐渐缩小的窗口中,那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硬生生扼杀在了喉结的颤动上。

他想绝望,他想怒吼,他想哭泣。

可他只有一张淡漠的脸。

在无尽混沌中,伴随着他飘离。

再见。

再也不见。

一刻一刻,他闭上了眼睛,毫不抵御身周肆虐的空间乱流,他在寻思。

宁可以我的生命,换回你的一线生机,大哥……

浩渺无踪。

“一个分身而已,即使逃掉,你死了,还不是一样。”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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