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子把人带到院子里,听见他娘在咳嗽,也不去管身后的贵人们,急忙跑进屋子里:“娘,娘你怎么样?你要喝点水吗?你喝一点水压一压吧?”他不敢说他带了贵人来帮忙,万一人家不过是心血来潮,过来见识一下,并没有想帮他们的意思呢?他娘就要白高兴一场了,这种希望失望的事,还是不要他已经开始绝望的娘来承受吧!
恰巧,那个被派去打探消息的侍卫回来了:“回主子,这孩子说的都是真的,听说这孩子还极为孝顺,只要能要一点点钱物,就都拿来给他娘买吃的、买药,不过是杯水车薪,起不了什么作用。偶尔邻居们也会接济他们一下,可是救急不救穷,他家这样子,邻里街坊也是帮不了多少的。”
“去找个大夫来。”宜尔哈指挥着那个原本留守的侍卫,去寻个大夫,又示意打听消息那位说的再仔细点。
“这孩子还想过要卖身的,可是没有哪家主子要买一个天天要回家照顾老娘的仆人,或者学徒。这孩子就只能四处乞讨,维持生活。就是丐帮,也是不管他的。”乞丐这东西,不是你有个破碗就能要饭的,乞丐也是有组织有纪律,需要划分地盘的。随随便便在别人家的地盘上乞讨,是会被扁的哦!“这也是为什么那个古玩店老板允许他在店门口乞讨的原因,这孩子只会在客人出店的时候乞讨,绝不会拦住进店的顾客影响生意,他甚至会在古董店收摊的时候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宜尔哈听了回报,玩着手里的扇子,一下一下拍打在胳膊上,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一个有孝心,有眼色,又知恩图报的孩子……正在这时候,侍卫带着大夫回来,立即就进屋里去给那孩子的娘诊治去了。
诊治的结果是:哮喘病。并不是什么肺痨,但也不是那么容易治好的,以这个家的经济实力肯定是不可能的。那孩子见大夫拿着药箱进了屋,后头又跟着侍卫,就知道是跟他来的那位公子出手了。他不住的安慰着想要说什么却只能一直咳嗽的娘:“娘,你别担心,我们遇见好心人了,这就是贵人给你请的大夫,您放心治病,我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贵人的恩情的!”
因为窗户纸已经破的不成样子,所以这孩子安慰他娘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在了院子里人的耳朵中,卓博喇库宜尔哈的心中在这一刻有了决断,“小孩,你出来一下。”她对着窗户喊道。那孩子看大夫已经开始给写方子,而侍卫已经开始掏银子了,就知道他娘这回真的是遇见贵人,有救了,而现在贵人在叫他,哪有耽误的道理,立即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到了院子里就给宜尔哈磕头:“谢谢贵人的大恩大德,您救了我娘,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但凡用的到我的地方您说,上刀山下油锅都成!”磕头带响,掷地有声。
“你,卖身吗?”宜尔哈问道,“死契卖么?”其实,宜尔哈知道,如果那妇人能顺利的说话,是绝对不愿意儿子卖死契的,否则也不至于宁可病死也要给儿子留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卖!只要恩人您买!”这孩子为了给娘治病,早就研究过卖身的事情。死契比活契的身价高,也更得主子重用,月例银子自然也和活契的临时工不一样。可是,不管死契活契,他得照顾他娘,没人愿意买的。
“我可以让你娘能自理的时候你再进府,你娘看病的银子除了在卖身银子里扣,还要再月例银子里扣。”和亲王府不是慈善堂,当然不能做赔本的买卖,但是要不要赔,赔多少,这种东西完全是看主子心情的。
“行!”月例银子要被扣,这孩子还是犹豫了一下,毕竟他娘没有生存能力,没有银钱怎么过活呢?但是主子也说了,可以等她病好自己再进府,那时候,娘就能自己活下去了吧?
于是,写字据,签字、画押,从此这位叫王兴的孩子就是和亲王府最下等的仆人了。“身契照着市面上的价格给你二十两,不过现在看病抓药已经废了十两,你娘的病还要继续治,我再预支给你三十两,如果不够就到和亲王府来找我,记着,你现在已经是我和亲王府的人了,别想着跑,也别干给我府上丢人的事儿!”
王兴已经被“和亲王府”四个大字砸蒙圈了,和亲王是谁啊,除了皇帝以外最大的官儿了,街头巷尾关于这位纨绔亲王的传言还少么?自己,这就是王府的人了?据说和亲王府的狗,都比别人家的金贵,自己这是捡了多大的馅饼?虽然自己现在是奴籍,可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只要在和亲王府干的好了,绝对比自己现在这样贫民的日子好过的多,更何况,和亲王府这棵大树是你想靠就能靠的吗?
“嗯?”宜尔哈皱眉看着眼前有点不知所措的王兴,“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奴才多谢主子赏识!”这孩子不仅识时务,为了卖身成功,甚至是偷师学过一些“奴才必备的礼仪课程”。
卓博喇库宜尔哈满意了,留下银子走人,而王兴只知道他是被和亲王府家的主子买了,他甚至不知道买他的主子是谁,但是他知道对方不会骗他,一,他没什么值得骗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