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什么叫‘早就死了’?”砚母理解不能,“你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砚父也皱着眉头看她。
砚灵兮说:“和我同名同姓的,你们的女儿,早在去年就死了。”
砚母摇头说道:“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砚灵兮’在去年就跳河死了。”砚灵兮说。
明明是清脆好听的嗓音,听在砚父砚母耳朵里就好像隔着一层膜,遥远又难以理解。
砚母恍惚记了起来,去年好像是有一天,砚灵兮从外面回来,浑身湿漉漉的......原来是跳河了吗?
但是她是什么反应来着?
哦,对了,她好像骂了砚灵兮一顿,说她没有一点形象,就知道给她丢人。
“可你,明明就好好地站在这里啊......”
砚灵兮不耐烦道:“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她已经死了,我只是一个占着她身体的外人罢了。不过凑巧同名同姓,因缘际会罢了。话说,你们没觉得我和她性格天差地别?就没有怀疑过?”
砚父砚母哑口无言。
自然是怀疑过的,可也仅仅就是怀疑过罢了,转瞬即逝,甚至还没有谈一笔生意、做一次美容来的重要。
砚母忽然觉得一阵恐慌,“砚灵兮”,她的亲生女儿,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早就死了?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不是真的!”砚母冲到砚灵兮面前,神情哀切,“一定是你记恨妈妈,故意这么对妈妈说的是不是?”
求你了,求你承认,砚母双眼紧紧盯着砚灵兮,试图从她脸上分辨出心虚和记恨,这样她还能告诉自己这都是假的,是砚灵兮记恨她故意说出的假话。
可是没有,砚灵兮看她的眼神只有不耐烦,没有丝毫的感情。
她用冷淡至极的嗓音说:“你爱信不信。”
“轰”地一声,好像有什么重重地锤着砚母的胸口,如果砚灵兮和她大吵大闹,她还不会有这种感觉。
砚灵兮说:“我只是警告你们一声,我不是你们的女儿,我不会承受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恶意,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砚母摇着头,大受打击的样子,趔趄着退了一步,砚父及时扶住她。
“灵兮,这话不能瞎说。”砚父警告地说。
砚灵兮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再看看好像要昏倒的砚母,心里嗤笑一声,决定再添一把火。
“她为什么跳河知道吗?”
砚母抬头望了过来。
“因为亲生父母不在乎她,嫌弃她,处处拿她跟养女比。没规矩,没形象,没教养,没特长,什么都不会,带出去只会丢脸,一点都没有养女让你们满意。”砚灵兮忽然放轻了声音,反问道,“对吗?”
砚父砚母说不出话。
砚灵兮:“那么请问,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砚母脸色惨白。
“因为她的父母不负责任,弄丢了她啊。她被卖到小山村,本该属于她的父爱母爱被另一个人心安理得地受着,所有地好资源都不要钱似的堆在她身上,而你们的亲生女儿,为了省下一块钱每天去山里捡柴火,这是凭什么?”
“她什么都不会,是你们造成的。你们没有尽到你们该有的责任,却还能不要脸地嫌弃她?”
砚灵兮走到砚父砚母身边:“既然觉得她丢人,那我搬出去不碍你们的眼,不该觉得眼不见心不烦吗,为什么还是诸多不满?”
砚母张了张嘴,想要说话,被砚灵兮不客气地打断。
“尤其是现在知道她死了,又一副后悔莫及、心如刀割的模样,你们不觉得恶心吗?”
砚母呼吸一滞,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不,不是这样的,你骗我,你肯定是骗我的,我女儿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砚母跌坐在地,声嘶力竭地大喊。
可她心里已经相信了,否则不会是这种表现。
“对不起,灵兮,对不起,我的女儿,你回来,你回来啊!”
砚灵兮蹲下来,直视着她的双眼说:“你现在又是装给谁看?”
砚父厉声呵斥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他能吓住砚灵兮就怪了,砚灵兮清凌凌的双眼看着他们,冷声说道:“如果你们真的爱她,就会一直找她,找到为止,而不是找人来代替她的位置!”
砚母瞪大眼睛,瞳孔骤缩,眼泪流个不停,眨眼间就濡湿了整张脸。
她忽然攥住砚灵兮的手,恳求道:“你不是很厉害吗?求求你,让我见见她,让我见见灵兮,让我见见我的女儿,求你了......”
砚灵兮说:“可她不想见你。”
砚母愣愣地看着她。
“我曾经见过她一面,她提都没有提起你们,还改回了在小山村里的名字。”砚灵兮说,“她想和你们划清界限,懂了吗?”
砚母嚎啕大哭,砚父抱着她安慰。
砚父不是个好父亲,但对砚母是有真感情的,呵,也就这一点可取之处了。
砚灵兮任由她哭,抬头看向了一直没说话的砚梓晴,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你一直对我抱有敌意,听到原来的‘砚灵兮’已经死了是不是还挺开心,没人和你争宠了。”
砚梓晴咬唇,不说话。
砚灵兮嗤笑一声:“我只劝告你一声,做人要心怀善意,否则你的恶念迟早会报应到自己身上。不用觉得我是在撂狠话,你还不够资格入我的眼。”
砚梓晴咬牙,看砚灵兮的眼神也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