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也不是很喜欢奴婢。从来不跟奴婢说知心话。”
“可是她只带了你一个出门啊!”
小香都快哭出来,又看了一眼顾祈恩。“呜呜,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清楚,求大人们不要再问了。杨姑娘的死跟我们姑娘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哭得哀哀欲绝,可是,正如顾静媛对她的评价——表演功夫太差。学什么都没学到家。挖心掏肺痛哭了一番后,在场的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反而将庄碧贤心中的疑虑都牵出来……似乎顾家有什么呢!
顾祈恩最后无可奈何,同意让庄碧贤见一见顾静媛。
顾静媛蒙着面纱,安静柔和的坐在屏风之后。庄碧贤冷静的看着屏风后似有若无的身影,例行公事一般问了当天的情况。所得的供词大同小异。吃了什么。说了什么,什么时候道别的。就供词而言,似乎没有什么特殊。
不过庄碧贤临走之前。侧着头好像无意的提醒了一句,
“若是意外就罢了。如是人为……什么人苦心孤诣,要栽赃嫁祸呢?”
庄碧贤想让顾氏女自己查,比他这样没头没尾,从无数的“证据”中抽丝剥茧强多了。
顾祈恩也听到了这句话。等送客之后,命顾静媛到自己书房内,仔细问以前没怎么在意的情况。
“你与人结仇了?”
要害死一条人命来陷害,这仇恨非同小可。且惊动了金銮殿,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呵呵,爹爹忘记了。女儿顾静媛已经是后、宫里深受宠爱的顾贵妃呢。”
“你……”
提到这件事顾祈恩一阵恼火。“这事的确你妹妹亏欠了你。但你别指望着她会出面。她在宫中处处不容易。”
“看爹爹说的,女儿是想向您说明情况来着。”顾静媛眨着眼睛,十分无辜的说。“毕竟现在女儿对外的名字是二十九娘。二十九娘一向温柔可人,孝顺父母,敬爱兄长,姐妹和睦,没听说有什么不好的名声啊!且女儿甚少出门会客。哪有什么恨之入骨的仇人?即便有,父亲也该替女儿想一想。三五年前。有什么口角纠纷,值得人家多年之后来报复!”
“胡言乱语。三五年前,妍儿还是稚龄女童,怎么会有恨之入骨的仇人。”
“那就是了。”顾静媛双手一摊,眼珠转了下,“所以女儿思来想去,能让人下毒手的,唯有一件事了。”
“什么?”
“运社。”
顾祈恩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来,“运社的事情你还有参与?不是早叫你撒手了么?”
“对啊,女儿年前就听从父母的吩咐,渐渐不过问运社的运作的。不过偶尔几位兄长还是会让女儿过去算算账之类。他们不大信任账房先生,前头还查出有做假账的。父亲知道,一转手就是上万的银子,甚少有人不动心。”、
上万的银子,还只是一转手,小心翼翼就不会有人发现。难怪顾守礼不放心,只让妹妹顾静娴和静媛来。只是……
顾祈恩一阵头大,“你是女孩子家,这些银钱往来,参与多了不好。不然,如娴儿那样贞静在家,外事一概不管,旁人想找麻烦也找不上门。你又爱出门,身边的人也不忠诚,人家怎能不陷害你!”
语气放得柔软了,可惜顾静媛感觉不到“迟来的父爱”有多珍贵。或许她要求得比较多,当她需要的时候不给她足够的信任和关怀,之后她不要的时候,多少都不稀罕。
“父亲教训的是。女儿是觉得在祖母娘家里能出什么事情?表姐和表舅母带女儿一向极好。所以才只带了个小丫鬟去。万万没想到发生这等事情。女儿以后不会大意了。”
顾祈恩教训了大女儿一番,随后放她回去,不忘嘱咐这几日不要出门。得到顾静媛肯定答复后,才点点头。
等人不见后,他才召来管事嬷嬷,问了一下经济情况。这三年来运社到底给了顾静媛多少分红?因顾静媛在成立运社之初,就当着全家人的面说过,自己的嫁妆早得到了,要把从运社的分红平均分给几个兄弟。
前两年他闲极无事的时候过问过运社的账目,可那一笔一笔的支出太多了。什么石料、什么木料,还有人工各处费用,这处加一加、那处减一减,算了几个时辰也没算出什么来。总体来看,没什么收益的。
于是他想,运社少说也三五年后才能看出什么,就放手不问。今天仔细盘问了,才大吃一惊!什么,光是今年的分红就有三千。
他的三个儿子,一人三千!
那高家其他人分的多少?
合伙人张家又分了多少!
这些还是刨除各处孝敬的费用。以及本钱的情况下!
粗粗一算,运社的收益每年少说也有十几万两银子啊!这不能引起人贪婪狠毒之心,还有什么能引起呢?
顾祈恩再也坐不住了。立即起身去了金风送爽斋。见到了兄长顾祈瑞,谈起了自己的忧患。
握着这么一大笔钱财尚且不要紧,京城里世家众多,底蕴不凡,还不至于为了闹出撕破脸的狠事来。可是掌握这只能下金蛋的金鸡。就完全不同了。可以想象,满京城到底有多少人心心念念想要分一杯羹。
这要是想吃独食,岂不是犯了众怒!
运社,不能